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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其鄙陋。爱得有度，恨得有理，完全出自完善儒学、爱惜儒生的良苦用心。

王充问孔，不影响他尊孔；王充非儒，不影响他崇儒。他的尊孔，是有理智的

尊孔；他的崇儒，是有原则的崇儒。这个理智，即是不迷信；这个原则，即是真理

性。有人因为王充非毁俗儒而定其非儒，问难孔子而说他反孔，完全是皮相之见，

不合实际。还有人见王充提倡自然而定他为道家，主张薄葬而说他是墨家，也都是

不可靠的，兹不赘论。

九、嘉言谠论

如前所说，王充的思想特色是反对迷信，实事求是，用他自己的语言即是&ldo;疾

虚妄&rdo;，&ldo;务实诚&rdo;。不破不立，疾虚妄，反对迷信，正是破的功夫，王充说：

&ldo;故虚妄之语不黜，则华文不见息；华文放流，则实事不见用。&rdo;（《对作》）树

立一个实事求是的良好风尚，&ldo;使低务实诚&rdo;，才是王充的真正目的。王充在《论

衡》一书中，对古往来今的一切虚妄不实之辞都进行了批判和检讨，涉及天文、地

理、政治、学术、伦理、风俗等各个方面，内容至为广博。一部《论衡》，直敌一

部汉代学术文化的百科全书。王充一生仕宦不显，&ldo;废退穷居&rdo;，但却&ldo;淫读古书，

甘闻异言&rdo;（《自纪》），精心罩思，以成就其高言谠论。他的许多见解发前人所

未发，道世人所不能道，自谓既&ldo;不类古人&rdo;，又&ldo;违诡于俗&rdo;。（《自纪》）范

晔也说&ldo;充好论说，始若诡异，终有理实&rdo;。都是指其苦心孤诣，见解独到而言的。

下面仅就他对儒学有关命题所作的新贡献介绍一二：

首先，王充发展了儒学的天道自然观。关于天和天人关系的问题，一直是中国

思想界争议的重要哲学课题，也是儒学内部长期纠缠不清的难题。孔子的&ldo;天&rdo;基

本上是自然性的，说：&ldo;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rdo;（《论语

&iddot;阳货》）天有规律可循：&ldo;唯天为大，唯尧则之。&rdo;并认为天以&ldo;天命&rdo;的形式

作用于人，人应当&ldo;知天命&rdo;，&ldo;畏（敬）天命&rdo;，遵循天命行事。天和人是一种

亲和关系。但是他又说过：&ldo;天丧予&rdo;，&ldo;天厌之&rdo;，似乎天又是有意志有情感的

人格神。此后，出于对孔子言论的理解分歧，因而在儒家内部，出现人格之天和自

然之天的分野。荀子坚持天是人以外的纯自然之物，提出&ldo;明于天人之分&rdo;的重要

理论。认为天体运行自有规律，与人事无关，人可制天命而用之：&ldo;天行有常，不

为尧存，不为桀亡。&rdo;&ldo;从天而颂之，不如制天命而用之。&rdo;（《荀子&iddot;天论》）

这是一种彻底的天道自然观。但是汉代流行的是董仲舒的&ldo;天人感应&rdo;的神学思想。

董仲舒认为：人是天的产儿，&ldo;天亦人之曾祖父&rdo;，故&ldo;人符天数&rdo;，&ldo;天人合一&rdo;；

天创造了人（&ldo;天故生人&rdo;），还生长万物以长养之（&ldo;天故生万物&rdo;），此即神

学目的论。天人相似，人有情感，天亦有知觉，&ldo;同类相动&rdo;，&ldo;同类相感&rdo;，此

之谓&ldo;天人感应&rdo;。将这套天人感应学运用于政治领域便是盛嚣一时的&ldo;谴告说&rdo;。

以为人间政治上可感天，国有善政，天乃出祥瑞以奖励之；国有恶政，天乃出灾异

以谴告之；尚不知改，乃生祸乱以丧败之。这一思想发展到西汉末年便形成了虚诞

无稽的谶纬神学，神圣的学术领域充满了天人感应的巫风鬼气。王充直接继承了荀

子的&ldo;天人相分&rdo;的学说，同时补充说明了天人相分的原因，于此他吸取了道家

&ldo;自然无为&rdo;的理论，认为&ldo;黄老之家论说天道，得其实矣&rdo;（《谴告》），于是

形成了天道自然的哲学体系。

王充认为天是物质的天，没有情感，也没有知觉：&ldo;夫天者，体也，与地同。&rdo;

（《祀义》）天与地一样没有感觉器官，不会有知觉嗜欲：&ldo;地体无口目，亦知天

无口目也&rdo;（《自然》），因无口目，故&ldo;恬淡无欲，无为无事&rdo;（同前）。天是

自然之天，无为之天，天地合气产生万物，诞生人类，一例皆出于自然：&ldo;天地，

含气之自然也。&rdo;（《谈天》）&ldo;天地合气，万物自生。&rdo;&ldo;夫天覆于上，地偃于

下，下气蒸上，上气降下，万物自生其中矣。&rdo;（《自然》）又说&ldo;天地合气，人

倡自生。&rdo;（《物势》）人生于天地之间，就像鸟生于林，鱼生于渊，虮虱生于人

一样，都不是任何造物者的有意创作。由此可见，&ldo;天动不欲以生物而物自生，此

则自然也。&rdo;（《自然》）&ldo;自然无为，天之道也。&rdo;（《物势》）这那里有天地

创造人类，又为人类创造万物的影子？针对&ldo;天故生人，故生万物&rdo;的谬说，王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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