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只是看到……并没有沾染那些个倌人?&rdo;云鹤问。即使是看到,他也心里不舒服。那次彻夜未归,他只关注到齐骛醉酒了,其他什么都没有留意。
&ldo;只是不小心看到,并没有碰过那些倌人!&rdo;齐骛立马道,&ldo;昨晚的那些……只是本能,我喜欢你,想要你快乐,自然就……&rdo;当然,如果不是不小心看到那两个男子那么做,他也不会无师自通到这地步,只不过那两个男子所用的手段,他一概都没有用。那些动作太过折辱人,他面对的是赫筠,他恋慕的人,不能用那样的手段。若是恋慕一个人,自然知道怎么让他快乐,这并不难。他的颤抖,他的皱眉,他的轻哼,他都能读懂。
云鹤脸上有些不自然,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却消失殆尽。
&ldo;大人,你也喜欢我的,是吧?&rdo;齐骛突然明白过来。不然,要追问他如何会这些做什么?
云鹤的视线渐渐偏开,随后站起身:&ldo;嗯……我去书房。&rdo;
齐骛登时伸手拉回他,四目相对,他将大人一瞬间的躲闪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禁笑开,也不需要他回答了,直接拥他入怀。与他相贴的胸膛,也传达了同样的激动。
云鹤即使想压抑心跳,也是不成,索性便不遮掩了。他的手缓缓抚上齐骛的背,心里不禁感慨,昔日那个瘦瘦小小的娃娃,如何就变得这么高大了。云鹤虽心里欢喜,也是有所保留的,他还是怕,怕有一天齐骛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便远离甚至讨厌他。
感觉到大人伸手抱住了他,齐骛顿时嘴角上扬,激动之余,便紧紧揽着他亲了上去。
须臾之后,云鹤从齐骛处退开,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只道:&ldo;嗯,鸡汤熬得不错。&rdo;
齐骛看着他微微下视的眼眸,欢喜得很,大人定是不好意思了。或温雅,或凌厉,或激昂,或从容,可有谁见过大人这般姿态?齐骛登时想起他后院里的一众妻妾,心里的欢喜微微落下。后院的姐姐们看着也是喜欢大人,如何能做到那般心平气和的?
&ldo;在想什么?&rdo;云鹤感觉到齐骛走神,便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腰间。
&ldo;大人……&rdo;齐骛迟疑了一下。
&ldo;嗯?&rdo;云鹤看着他。
&ldo;我不当男妾。&rdo;齐骛道。
云鹤道:&ldo;记得我与你说过,我从没拿你当男妾。&rdo;
齐骛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也有些失落,他也不懂为什么。
&ldo;我……后院里那么多人,&rdo;云鹤看着他问,&ldo;你怎么想的?&rdo;
齐骛想了许久,才答他:&ldo;我在前院等着你。&rdo;
齐骛的一个&ldo;等&rdo;字直戳到云鹤心里,他想起齐骛坐在檐上望着夜空的寂寥,心里便一阵痛。他正想说些什么,却是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ldo;我要见老爷!&rdo;
&ldo;老爷的屋子也是你们闯得的?!&rdo;
&ldo;何人?&rdo;云鹤松开齐骛,转过身去看。
挡在之外的护卫闻言,才放行。
&ldo;老爷,这是后院的杨公子。&rdo;孙伯道。
&ldo;哦。&rdo;云鹤知道,这就是让仆从偷偷去买助兴蜡烛的其中一个男妾。他扫过那人的脸,的确是跟齐骛真容有几分相似。云鹤坐下来,问他:&ldo;何事?&rdo;
那位杨公子自入府以来,一直在学规矩,还没能见到老爷的面。初走进来,只见那人清瘦文雅,虽不如传言的那般容色好,但气势却实难让人忽视。他十分惊喜,登时更是不想离开大司农府了。他立马帕子一捂,期期艾艾地哭起来:&ldo;老爷,您要将我们赶出府?老爷,妾错了,妾以后定是不敢了!&rdo;
云鹤立马偏开眼:&ldo;府里的规矩你也学了一阵了,如何会犯?&rdo;长得与齐骛相似,性子却是截然不同。扭扭捏捏地做小女儿状,还哭哭啼啼,云鹤实在欣赏不了。
&ldo;老爷,我们是男妾,比不得姨娘们将来会有孩子傍身,&rdo;杨公子道,&ldo;若我们不想着法子取悦老爷,如何能长久?&rdo;
需要这样吗?齐骛下意识地看向云鹤。
云鹤感觉到齐骛看向他的目光,便想了想道:&ldo;在我大司农府里,是不需要这样的。&rdo;
&ldo;后院皆道,老爷与夫人琴瑟调和,夫人是端庄温婉的,我们若要吸引老爷的目光,自然只能另辟蹊径。&rdo;杨公子道。
齐骛有些茫然。
&ldo;老爷我只喜欢乖巧的,不喜欢奇技淫巧那一套。&rdo;云鹤道,&ldo;不管怎么说,是你破了大司农府的规矩在先,若后院里都是如你这般,便是一团糟了。&rdo;
&ldo;老爷,念在妾这是初犯,便饶这一回罢……&rdo;杨公子哀求道。
&ldo;在我这儿,没有一回两回的机会。&rdo;云鹤道,&ldo;规矩学不下来,就是安不下心,那便不适合呆在大司农府。&rdo;其实,出大司农府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那些被当成礼送进大司农府的,若是被赶出府,便没地可去,处境会非常困难。可这两男子却是出自清贫人家,出府了还能回家的。而且两个男妾都是清白的,以后足可以寻个良人,总比耗在大司农府里好。
&ldo;老爷……&rdo;杨公子瘫倒在地。
&ldo;下去吧。&rdo;云鹤摆了摆手。
护卫将人拎出去,孙伯正要退下却被云鹤留下。孙伯看了一眼小马儿,好似神色正常,那说明老爷并没有对小马儿不满。再一想,有关那蜡烛的男妾与仆从都罚出府了,可他本该罚最重的却只有罚了三个月的月俸,看来他办的错事并不算错?心思转过几道,他埋下头等着老爷发话。
&ldo;孙伯,&rdo;云鹤沉默了许久才道,&ldo;那两人出去的时候,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rdo;
&ldo;老爷……&rdo;孙伯想了种种,却是没料到他在替犯了错的两个男妾考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ldo;下去吧。&rdo;云鹤垂眸。
&ldo;是。&rdo;孙伯行了礼退下。
云鹤看着屋外好久才转过头来,见齐骛在愣神,便问:&ldo;怎么?&rdo;
&ldo;我……&rdo;齐骛略一撇嘴,&ldo;既不端庄,也不乖巧……&rdo;
云鹤闻言,便轻轻一笑。没有喜欢上一个人之前,才会有那样的条条框框,一旦喜欢上一个人,那些条条框框又算什么?即使把条条框框都踩遍了,他还是喜欢啊。
那一瞬间,明媚的阳光投入他的眼眸,璀璨无比。齐骛不再纠结端庄不端庄,乖巧不乖巧,而是失神地看着他的眼眸。他突然发现,今日的大人不再吝啬对他微笑。以往,齐骛看得最多的是云鹤目无表情的样子,偶尔的微笑也没这么轻松,有时一闪而过,有时又带着几分克制。这样不吝啬的微笑……像极了椰糕哥哥。他不由自主地缓缓抬起手,横在云鹤的下半边脸之前。
云鹤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这样的一幕已经有过一次了。他慢慢收敛了笑意,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只那么静静地看着齐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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