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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齐骛侧脸看着&ldo;云鹤&rdo;进了夫人屋里，许久之后才又转回来。原来是急着去见夫人……他仰面躺着，夜空里依旧是厚厚的云层，透着深深浅浅的光亮，耳边依旧是树叶的沙沙声和虫儿的鸣叫声，鼻息间依旧是青木香的味道，可是他的心却是静不下来了。

万千思绪闪过，齐骛忽然皱眉，那样的背影好似在哪里看见过。明明是大人的背影，可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相似的。他按了按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夜里屋檐上的风很柔，很缓，齐骛也没有再多想，便睡了。

过了半夜，齐骛突然听到异响。他支起身，往后院那处看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身影跃出墙。齐骛皱起眉，夜色太暗，其他都看得不真切，可那背影却是看得真真切切。那就是与云鹤十分相像的身影！大人不会武，那么，那道身影是谁？出入夫人院里又是何事？细细听去，后院里一片寂静，仿若方才那一幕只是一道幻影。

这时候天空有野鸦飞过，影子投过地上，好似一道人影闪过。齐骛有些迟疑了，方才到底是不是人影？

齐骛很想去夫人院里看一看，可现下这个时间，万一进去之后，云鹤便是在夫人床上，他要如何说？想到这一点，他便歇了所有的心思。不管怎样，那是后院，他得避嫌，况且大人还歇在里头。他跃下檐，再没有闲情雅致面向月华入寐，而是回屋睡觉。

清早，齐骛起来刚要去厨房拿早膳，便看到云鹤从后院那道门过来。他想起昨夜的事，甚至有些不敢确定，是睡迷糊了，还是真的有看到。难不成昨日看了大人的背影，睡梦里便是想着这事？

&ldo;一大清早，发什么呆？&rdo;云鹤站到齐骛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ldo;嗯。&rdo;齐骛回神，&ldo;大人今日起得好早，晚上睡得好吗？&rdo;

&ldo;挺好。&rdo;云鹤继续往书房走，一边与他道，&ldo;太医令的诊疗的确是有效果，我觉得好了一些。&rdo;

&ldo;那太好了。&rdo;齐骛真心替云鹤高兴，那道影子的事便抛到脑后。

云鹤回书房换了一身衣衫，拿了几卷卷轴便带着齐骛出发去上朝。齐骛依旧是在宫外马车里等，云鹤拿着卷轴进去上朝。

朝议之后，皇帝又留了那几人去议事房议事。今日上朝的事情不多，议完事才堪堪到晌午，皇帝依旧留他们用膳。

&ldo;赫卿，&rdo;皇帝道，&ldo;你那小护卫可有一同过来，现下时辰也晚了，不若也用点吃食再回去吧。&rdo;说着，他立马看向近侍。

近侍正想点头出去看一看，云鹤答道：&ldo;皇上，那位护卫没有跟过来。昨日臣刚刚添了两位新护卫，今后便可以轮着护送臣上朝。如此，护卫也可以轻松一些。&rdo;

&ldo;早该添了！&rdo;皇帝笑，可心里却微有失望。

近侍也便顿住，他明白，皇帝定是对那位小护卫动了心思。下贱奴仆常常都不能在正点用饭，皇帝何时关心过？也只有这么一人，让皇帝开了口，可偏偏还不巧。近侍为那位护卫可惜，得到帝皇宠爱，那是何等荣耀！

用了膳之后，云鹤便出宫了。远远地，他又看到齐骛站在马车旁，巴巴地望向这边。他快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道：&ldo;如何不在马车里等？日头这么大，也不知寻个树荫处。&rdo;

裴盛从后面走过来，笑道：&ldo;赫大人还真是体恤你家护卫！&rdo;

云鹤侧身一让，与他道：&ldo;马车在日头下晒，下官待会儿坐在里头可不闷热？&rdo;他一看裴府的马车，&ldo;不及裴大人的护卫贴心，早早就占了个树荫，裴大人进去定是阴凉爽快的。&rdo;

裴盛努力缓下一口气：&ldo;方才皇上还问，赫大人的护卫有没有跟过来，赫大人……好似欺君了。&rdo;

&ldo;下官的护卫的的确确没有跟进宫，一直在外守着，&rdo;云鹤道，&ldo;裴大人慎言，下官并没有欺君。&rdo;

裴盛又被噎了一记，仔细想来，他答皇帝的仅仅是没有跟过来，至于跟到哪里并没有说明！但是，皇帝说不得误会了这位护卫今日没有护送赫大人过来上朝，而是换了另一人。否则，以皇帝那点子心思，定可以将人从宫外招进宫里。是的，裴盛也知道皇帝喜欢美手。皇帝的那点子爱好，罗那朝臣有哪个会不知？他一甩袖，往树荫下的马车走去。

云鹤见人走了，才带着齐骛上马车。

&ldo;大人，方才那人是谁？&rdo;齐骛问。

&ldo;大司徒裴盛，&rdo;云鹤道，&ldo;接替明晟大司徒位置的人。&rdo;

齐骛想了想道：&ldo;皇帝又提到我了？方才被他撞见，会不会有麻烦？&rdo;

&ldo;不会。&rdo;云鹤笑，他说话滴水不漏，哪里能治得了罪？

&ldo;方才看他很生气的样子……&rdo;齐骛道。

云鹤明白齐骛的意思，便与他道：&ldo;裴盛其人虽担着大司徒位置，可方方面面与明晟大司徒不好比。是，他的位置确实比我高，可皇帝不会偏帮他。&rdo;

齐骛看他。

&ldo;首先，我言辞并无问题，是他们自己意会错了，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rdo;云鹤道，&ldo;所以，这个欺君之罪我是不敢认的。&rdo;

齐骛点头。

&ldo;其次，裴盛并无建树，拥有的只是皇帝的提拔。皇帝提他上去，只是因为这次岁举里只有他是世家子弟里最能看得的。而我，&rdo;云鹤一笑，&ldo;已为皇帝收拢了不少税银。皇帝不敢为了一个没有建树的大司徒，得罪一个办实事的大司农，至少，现在不敢。&rdo;

齐骛又点头，大人说的有道理。

&ldo;最后，裴盛并非善类，&rdo;云鹤道，&ldo;我若沉默忍受，他只会变本加厉，并不会见好就收。那我何必如此，还不如反击过去心里还爽快些。&rdo;

齐骛闻言，却是有些担心云鹤。

&ldo;当然，&rdo;云鹤看着他的眼眸就知他在想什么，&ldo;这么得罪他的底气，便是我得永远站在他之前。若是……我有一日得罪了皇帝，或者对皇帝来说没什么用处了，下场就不止嗤笑与羞辱。&rdo;

&ldo;大人……&rdo;齐骛皱眉。

&ldo;便是与你这么一说，面对看不惯的人，惟有永远站在他之前，才是于对方而言最大的打击。&rdo;云鹤道，&ldo;你该信我的，现在我能站在他之前，以后我会一直站在他之前。&rdo;

齐骛看着云鹤，他的确是信大人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ldo;毕竟，他大了我将近十岁。&rdo;云鹤笑。

齐骛瞬间跟着云鹤笑了。传闻大人十三便通过岁举当上了太仓令，短短两年又升上大司农位置。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一步的，整个罗那只有已致仕的前大司徒明晟。他道：&ldo;大人，我会保护好你的。&rdo;

云鹤自然是不用齐骛保护的，可还是点点头：&ldo;好。&rdo;

很快，护卫服就送到大司农府，三位护卫都换上了新的护卫服。齐骛抚过鲛革，心里止不住兴奋。另外两位护卫却是没齐骛这么兴奋，这护卫服本就出自齐庄，虽款式是云鹤亲自画的，但这鲛革甲胄，银制面甲都是齐庄现有的东西，他们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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