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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到齐家墓园，轻络摆盘点香。齐骛跪在之前，磕了三个头之后便沉默地看着墓碑。

许久之后，齐骛才问：&ldo;大人，我父亲是不是被人陷害了？&rdo;

&ldo;齐骛，你还小，有些事还不懂……&rdo;云鹤揉着眉心，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说。

&ldo;我父亲虽说平时冷着一张脸，可不是暴戾之人，断不会欺负弱小。&rdo;齐骛道。

&ldo;嗯。&rdo;云鹤倒是奇怪，&ldo;你父亲与你不亲厚，你倒是通透。&rdo;

&ldo;父亲事情太多，哪里能面面顾到。&rdo;齐骛道。

&ldo;是这样。&rdo;云鹤点头。

&ldo;是皇上容不得父亲。&rdo;齐骛道，&ldo;父亲带着我们在西北打仗，吃了好久好久的草根，皇上都没有拨一点粮。若不是容不得父亲，如何会这样待父亲！&rdo;

&ldo;这……是谁与你说的？&rdo;云鹤迟疑。

&ldo;哥哥们说的，被我听到的。&rdo;齐骛道，&ldo;也有将士与我父亲抱怨。&rdo;

&ldo;这事你以后不能与别人提及，&rdo;云鹤道，&ldo;羽翼未丰之前，都得小心。&rdo;

&ldo;是。&rdo;齐骛点头，&ldo;皇上不会放过我们齐家人，对不对？&rdo;

&ldo;有这个可能。&rdo;云鹤点头，&ldo;不过不要担心，我会护着你的，你好好待在大司农府里。&rdo;

齐骛却是沉默了。在西北的时候，他曾听父亲和哥哥提及过大司徒明大人，却是几乎没听到过大司农，甚至难得听到大司农都没什么好言语。那么这人救自己是图什么？

第29章第29章

&ldo;夜深了，回吧。&rdo;云鹤道。

齐骛站起身，沉浸在家破人忙的伤感与茫然中，又惶惶地沉入不知面前这人是否别有居心的猜测中。

方才背着身没看到，现下转过身，云鹤便看到齐骛脸上湿漉漉一片。他有心要安慰齐骛，却是按捺住了没有多言。若是齐骛认出他，他要如何解释自己一会儿是卖椰糕的，一会儿又飞檐走壁出入大司马府，现下又成罗那大司农？

走到半道，云鹤回身看到齐骛如游魂般，不禁扶额。听到不远处有巡夜兵士走来，云鹤伸手挡住齐骛，将他拦在暗处。待兵士离开之后，他才对齐骛道：&ldo;你小心些，今日因为齐将军的死，民众都有暴动，巡街兵士会比较多。&rdo;

&ldo;是，齐骛给大人惹麻烦了。&rdo;齐骛道歉。

云鹤深深地看了看他，千百种应答最后全数压到肚里。齐骛对他的防备，他都看在眼里，这些都只能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次日云鹤正准备去上朝，半道遇上匆匆而来的轻络，便问：&ldo;发生何事了？&rdo;

&ldo;哦，老爷，&rdo;轻络福身，&ldo;后院马公子高热，奴婢让人请了大夫过来。&rdo;

云鹤闻言，脚下迟疑了一下，眼眸扫过庭院里来来往往的仆从，道：&ldo;嗯，好。&rdo;他继续往外走去，坐着马车去早朝。平常在车上总会拿一本书卷来看，今日却是捏在手里半天都没有落下一眼。他猜测道，是伤心过度还是夜里受凉？

朝堂之上，云鹤也难得地频频走神，不过也没甚可听的。无非是皇帝因民众暴动发了一通火，且扬言那是上天不放过齐鸣，一个将军的声望竟超过了他这个皇帝，那便是大逆，自损了福分。总有臣子坚决维护皇帝，帮腔责怪齐鸣的不谦，百姓的不明。而明白这其中猫腻的臣子，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呛声，安静地立在下头由着他们说。偶尔有那么一两声维护，也是瞬间淹没在巨浪里。

因明晟不在，皇帝便更无顾忌，直接提了宸勒为大司马。按规矩，这是不符合晋升流程的，可现下整个朝堂无人敢反对。

退朝之后，皇帝将云鹤留下。他问：&ldo;赫爱卿，上回你说的避免商贾逃税的方案想得如何了？&rdo;

&ldo;回皇上，明大人告病之中，臣一人整理卷轴难免缓慢。&rdo;云鹤道。

&ldo;嗯。&rdo;皇帝皱眉，&ldo;明晟真是不当心，如何会在这时候染病！&rdo;

&ldo;明大人为我罗那鞠躬尽瘁，身子便没有顾得上，这病来如山倒，想来也要养一段时日。&rdo;云鹤道。

皇帝却是皱眉，明晟生病自然有齐鸣的一部分原因，想起云鹤也曾跑前跑后为齐鸣办身后事，便眯眼道：&ldo;听闻赫爱卿当日与明爱卿一同处理齐鸣后事？&rdo;

&ldo;是，&rdo;云鹤点头，&ldo;臣想起当年齐将军坐镇东南，若弥兵士才没有将神秘武器投过来，战火才没有蔓延到家园，心中不免感激。现下身死，不管生前功过，至少是保得一方安宁，臣便送了送齐将军。&rdo;

皇帝不语。

&ldo;若弥始终持有神秘武器，皇上该……早做打算。&rdo;云鹤道。

&ldo;这个……&rdo;皇帝皱眉，之前光顾着整下齐鸣了，差点忘了若弥虽然现下没有攻打罗那，可以后呢？到时候没有齐鸣了，宸勒能不能抵挡得住？他犹豫道：&ldo;依爱卿看，有何措施？&rdo;

&ldo;皇上，边境驻地兵士要加强防范。&rdo;云鹤道，&ldo;订制更坚固的盔甲，兵士的伙食要提高，训练的强度也要加强，那些田地的活儿臣觉得不做也罢。毕竟到时候上战场可不是锄地，哪能一直操锄头？&rdo;

&ldo;也……对……&rdo;皇帝缓缓点头，&ldo;那库里的粮够各驻营用吗？&rdo;

云鹤见他眼露贪婪，便知他的心思：&ldo;臣定当勉力一试，确保供应上驻地粮草。臣以为也不用一次性都给付，夏收与秋收多送一些便是，这样不至于短缺。说到这粮草，我罗那地广田厚，大多民众一直按着祖辈的耕种方式来种田，臣觉得可以做一下变更。&rdo;

&ldo;如何变更？&rdo;皇帝看他。

&ldo;百姓习惯耕种沃土，可贫瘠的土地不是不能种植粮食，比如红苕苞谷与菽之类的作物。&rdo;云鹤道，&ldo;若颁布垦田新政，便能吸引百姓种植新作物了。&rdo;

&ldo;那赫爱卿便起草个方案来给朕过目，有前景的话便试一试。&rdo;皇帝道。在他看来，那些红苕什么的都不值钱，也不太习惯那味道，即使能多种也不当一回事。可是赫筠提出的建议每次都不会亏，便应下了。

&ldo;是，臣马上去办。&rdo;云鹤福身退下。

皇帝待人走了之后才想起，他原本是想问问库里可有盈余可供他占用一点，再后来是想质问他为何与明晟搅合在一块儿的，大司农那么话题一转，便……忘了……

回到宅院，云鹤便找来轻络：&ldo;齐骛退热了吗？&rdo;

&ldo;还没有，大夫说是思虑过重，开了汤药方子。&rdo;轻络道。

&ldo;小孩儿起热太重是不是会成傻子？&rdo;云鹤迟疑地问道。

&ldo;是，但齐骛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rdo;轻络道，&ldo;第一副汤药刚服下，不会那么快退热的，公子放心。&rdo;

&ldo;嗯，&rdo;云鹤稍稍安下心，&ldo;你让仆从好生照看着，千万别疏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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