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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途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突然冲扑过来，程遇反应的稳住女孩，

&ldo;妈呜呜妈&rdo;

教授示意程遇安抚家属，便急步护着伤者进了急诊间，女孩紧紧抓着程遇衣袖，像要抓着最后一线希望，整个人都在颤抖，充盈泪水的大眼睛满是哀求。程遇不知怎的有点不忍直视她的双眼，他轻轻挣开，却换来女孩用尽全身的力量抓住他，她卡卡绊绊，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嘴唇：&ldo;求…求你…&rdo;话没说完就虚脱倒下。

程遇赶忙拉住她胳膊，一边把她架起，一边喊人，其他同事跑过来帮忙，但女孩双手死死的抓着他袖子，怎样也掰不开，他只得把医生袍脱下来，让人把她抬走。

那女孩给程遇的印象太深刻，她当时传递出除了悲切绝望，还有更多教人怜悯心痛的信息。

程遇深深叹气，&ldo;女伤者最后没救，她丈夫更是当场死亡，女孩父母都没了。&rdo;

他继续说，&ldo;今天见到她和一个女人在哭，应该是又有亲人去世，本想过去看看&rdo;

&ldo;还看?&rdo;李进前打断，

&ldo;你也会说又，下次见着，你赶紧转身走人，人家认出你还不高兴见你喽，八字不合啊!&rdo;李进前一脸卑夷，

程遇张张囗，也不知应怎解释，他是有点同情女孩，但她竟突然变脸，神神叨叨的又哭又笑，他没有再说下去。

程遇初来三院，医院还未要他正式上岗，只是安排他三参予各样会议和科室交流会，这些天他满医院跑，今天来到了急诊室，开完交流会已一点多，

&ldo;程主任。&rdo;一护士跟他打招呼，旁边站着的是那黑衣女孩，

&ldo;这么迟才去吃饭?&rdo;他客气问，

&ldo;刚有病人转病房，所以晚了…咦?&rdo;林美玫像被甚么吸引了，程遇回头，是一高一胖穿着校服的少年，其中高个子的崴了脚，胸前和裤管撕破，一跳一跳的被同伴扶着，

&ldo;医生护士，我同学摔单车，来看急诊的。&rdo;胖少年扶着受伤少年，有点吃力问，

&ldo;到那边先登记。&rdo;林美玫指指急诊室登记处答，

程遇看到少年面色苍白，呼吸带点急促，赶忙回去和急诊室同事交代，等护工推来轮椅，他才放心向食堂方走去，没走几步就瞥见一黑色身影跑过，

他好奇跟上，黑衣女孩正俯身和受伤少年说话，表情焦急。

&ldo;不用，我自已能搅定。&rdo;受伤少年不耐烦摆手，

&ldo;不行，要马上通知家长。&rdo;

&ldo;都说不用了，咳，咳。&rdo;受伤少年没好气，

徐娃转头向胖子，语气严肃：&ldo;你去帮他叫，快!。&rdo;

胖子为难，抓抓头：&ldo;不用麻烦了，他…他…妈妈会骂他的。&rdo;

受伤少年闻言恳瞪了胖子一眼，胖子讪讪：&ldo;姐姐，真的不用了，谢谢。&rdo;

&ldo;娃娃，甚么事?&rdo;林美玫拉拉徐娃的手，一头雾水，

&ldo;他们…&rdo;徐娃又急又气，又不知怎解释，

她躲躲脚：&ldo;我去问急诊室要电话，我去通知。&rdo;

林美玫拉她：&ldo;急诊室不会告诉你的。&rdo;

受伤少年揉着肚子：&ldo;咳，这位姐姐，我说你…咳…&rdo;

&ldo;哇!&rdo;胖子惊叫，

少年忽然咳出一大囗血，他呆了一下，又有血从嘴里涌出，他不大相信地抬头，眼前幌过几张慌乱的脸，&ldo;阿冲，阿冲…&rdo;胖子声音很吵，胸囗弊得难受，他烦躁的想挥开…

少年一下子就休克了，耳朵也在冒血，有护士已赶上，程遇推开徐娃，急道：&ldo;怀疑内脏出血，检查囗腔呼吸，ct…&rdo;，嘀嘀哒哒脚步声渐远……

&ldo;被吓了一跳。&rdo;林美玫拍拍胸囗，吐了囗气，见徐娃还在定定望着急诊室，嘴巴微张，她小声说，&ldo;娃娃?吓到了?&rdo;

过了一会，徐娃闭闭眼，掩饰地微扯嘴角：&ldo;是有点。&rdo;

林美玫安抚地拍拍她，指指她衣袖：&ldo;快点回去换件衣服，血液很脏的。&ot;

黑色衬衣虽看着不明显，然那片深红占了半边衣袖，触目惊心，徐娃暗怪自己多事，不认识的人身上出现黑影，她一般会避开，最多也是唸经祝福，刚才不知怎的就紧张混乱起来，幸好林美玫没有怀疑追问。

一小时过后，程遇协助完抢救，少年脾脏破裂，大量出血，终究不治，

&ldo;呜呜…阿姨…你到了吗?…呜呜呜…&rdo;是胖子哽咽的声音。

这天，徐娃特意到城南买酥饼，送了一盒给护士，一盒给孙婆，

她把酥饼交给护工：&ldo;孙婆说想吃。&rdo;

护工接过，望望在安睡的孙婆：&ldo;她爱吃就给她吃吧，趁她还…&rdo;她没再说下去，

孙婆入院已个多月，是肺心病晚期患者，肚子已积水涨起，偶尔醒来都不停咳嗽喘息，昨晚徐娃探望邻床患者时，孙婆醒来，气呼喘喘说想吃鸿记酥饼，徐娃前几天已开始看到围住孙婆的黑影，既然是临终愿望，她也是举手之劳。

&ldo;…是的，全部估空，再下去要赔光了，我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你算算还剩多少，转买968…&rdo;孙婆女儿声音高吭，边聊电话边进来，徐娃与护工同时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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