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敏之一句提醒,阿弦蓦地回想当时所见,那吊死的“女子”,在梁上晃晃悠悠,“她”虽是着艳色裙裤,但是……底下的一双穿着精致绣花鞋的脚,却竟然极大。敏之哑然,继而道:“不要转开话题,何况这哪里可能,杨思俭为人规矩古板,家里的仆人也都循规蹈矩,又怎么会有个敢男扮女装的小厮?岂不是找死?”阿弦摇头:“我只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敏之脸上的笑好像被一阵风吹走,他皱眉看着阿弦,眼神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敏之眼底掠过一道光:“去司卫少卿府上。”阿弦叫道:“周国公,我还有事!”敏之道:“你是我的跟班儿,我的事就是你天大的事,还要去做什么别的?”阿弦正是怕耽搁时间,才一大早儿出门,如今太平公主生死不知,阿弦便不再啰嗦,转身往车门掠去。敏之却早防备她如此,当即探臂将她揪住:“昨儿已经给你跑了一次了,怎么,还想故技重施么?”阿弦叫道:“周国公!”敏之笑道:“小十八,这么急的叫我做什么?”阿弦挣了挣,无法脱身。她的武功若是用在跟贺兰对敌的场合中,也许难能落败,至少会周旋个几十招。但是论起近身格斗,比力气的话,她毕竟年纪小力气弱,又怎能跟贺兰敏之相比?敏之将她擒住:“你再试着逃走看看。”但敏之也并非轻而易举,阿弦挣动之下,让敏之也颇费了些力气,忍不住气喘吁吁,他怒极之下喝道:“不要再乱动,不然就拗断你的手!”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在跟前儿,敏之只怕连说这句都不会,但是……一句话出口,敏之忽然察觉了自己对待阿弦的态度有些神奇。他微微一愣,不再喝骂,只是低头打量被自己擒住的阿弦,却见她因方才剧烈的挣扎,脸红红的,双眼里润着水光,却倔强地抿着唇瞪着他。敏之的心一跳,没来由有些口干,他道:“咦,你看起来……”“周国公!”阿弦又挣了一下,“放手!”敏之的目光往下,滑在她的唇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起来像是不错。”阿弦睁大双眸,此刻不由想起上次在府内看见他按着丫头干那种事的情形,阿弦脸色大红:“你、你这无耻的……”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阿弦屈起膝盖,奋力往上用了一招“兔子搏鹰”,敏之被她踢中了腹部,虽然吃痛,却并不肯撒手,往后倒下的功夫揪着阿弦的手腕不放。阿弦猝不及防,被他拽的飞了过去,这一下子,两个人的姿势正好儿掉了个个儿,变成了阿弦在上头,敏之在下。跌倒的瞬间,敏之忽然脸色雪白,他猛地松手,阿弦虽然莫名,却趁着这个机会一跃而起。正要往外跃出,敏之探臂,使出鹰抓手在阿弦脚踝上一扣,阿弦正扑出车门,被他握着脚踝,顿时“啪”地一下重重跌在车板上,疼得闷哼了声。此时正好儿车行闹市,顿时有眼尖的百姓看见了这新鲜的热闹,纷纷指点过来。阿弦回头,却见敏之的脸色白里泛青,握着她脚踝的手也越来越紧,几乎要将她的腿骨捏碎,又将她往车厢内拖了回去。阿弦不知敏之为何忽然间如换了一个人,但这倒也不足为奇,因为周国公本来就是个不能以常理臆测之人。眼见将要被重拉入车厢,一阵马蹄声响从远而近,有人喝道:“小弦子!”一道矫健人影纵身而起离开马背,几个起落,身形落在车辕上。来人不由分说往内拍了一掌,敏之察觉他掌风刚猛,被迫松手自保。来人趁机将阿弦一抱,纵身跳下来了马车。这来者自然正是袁恕己,惊魂未定,袁恕己低头看阿弦道:“怎么样怎么样?”阿弦觉着脚踝似已经失去知觉,但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大人,我有事要告诉你!”偏偏青天白日,三头六眼的,阿弦挺身在他耳畔道:“那个鸢庄灭门案里的钱掌柜,跟老宋认识,还参与过伽蓝寺的劫案。”袁恕己脸色微变:“果然?”阿弦道:“只要找到他就能明白所有……他只怕还有更大的图谋,大人,一定要快些找到此人。”太平公主失踪,朝廷并未公布,袁恕己有事新上任的官儿,上头并没特意交代也是有的。阿弦一时也不敢就把这种干系匪浅的事泄露给他。这会儿,车上贺兰敏之道:“来者是谁?”袁恕己将阿弦轻轻放在自己身旁,行礼道:“大理寺少卿袁恕己,参见周国公殿下,方才情急之下失礼了,还请殿下勿怪。”此刻车门大敞,贺兰敏之斜倚在车厢里:“原来是你,我早听说你的名头,还想着终究要见一见,没想到非龙即凤袁恕己本还有些紧张,待听敏之这般自吹自擂,那颗心也仍安稳地存在肚皮里。阿弦也早习惯了贺兰敏之的语出惊人,举止新异,便并不理会,只皱眉对袁恕己道:“我本要去找大人告诉,如今恰好遇见,大人不要在此耽搁,快去!”毕竟是从桐县开始的交情,袁恕己最明白阿弦的心意:“你放心,我即刻就去。”又道:“我带你一块儿走。”阿弦抬头,看敏之意态消闲地坐在车中,双眸却有虎视眈眈之意,暗藏戒惕。阿弦知道以敏之的心性,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她离开,又怕袁恕己因此耽留。借着转身之际,阿弦道:“我深知周国公的性情,他不会当真对我如何,大人也只管放心去查案。我应付得了。”袁恕己垂眼对上她清澈如明溪的双眸。倘若不知阿弦是个女孩子,那担心必然会少上一层,甚至毫不担心,但……故而当初听说她跟在贺兰敏之身旁的时候,就有种如鲠在喉提心吊胆之感。整个长安谁不知贺兰敏之声名狼藉,似阿弦这般可爱,真怕给那人荼毒了去。而今日袁恕己之所以会恰好出现此处,原因不在别的,而在玄影。因阿弦担心玄影跟着自己会有“意外”,所以这连日来都许玄影早上去大理寺报道。玄影镇日厮混,凭着一副讨喜的面孔跟颇具灵性的性情,已深得大理寺众人欢心。原本有些瞧不上这条土狗的大理寺差官们,从开始的惊诧轻慢,转作心悦,每个人见了都要抚摸两把,有好吃的亦想着它,是以玄影在大理寺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人气竟比袁恕己还要高许多。这日大理寺门上侍卫因不见玄影来到,甚是想念,便猜它因何缺席,一个道:“多半是跟着十八弟去了。”另一个道:“谨慎起见,还是找一找为好,那样可爱的狗子,别给人窝了去。”两人闲谈之时,便给耳报神左永溟听见,忙进来告诉袁恕己:“还有人猜测是不是出了事。”袁恕己虽不信玄影当真有事,但这却也算是个好借口,何况他也有些人头案的相关想要跟阿弦说,于是便骑马出门。谁知恰好就遇到这样一幕。心底很快权衡。袁恕己咬牙道:“待此事稍缓,你一定不能再在周国公身旁了。”阿弦还未回答,车内贺兰敏之道:“小十八,还不快点回到主人身边来,难道……你觉着我说的不对么?”袁恕己听他口吻轻薄,浓眉骤然一敛。阿弦在他的手腕上用力一握。袁恕己瞥见,眼底的锐色缓缓隐没,正平心静气,耳畔听到“汪汪”之声。袁恕己转头,却见是玄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来到两人跟前,摇尾摆头。阿弦一直以为玄影是跟着袁恕己的,见它“迟到”,便也没当回事儿。而袁恕己也以为玄影方才跟着阿弦,正值心情起伏,也并未格外在意此事。他毕竟也是一层层历练出身的官员,这瞬间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京城毕竟不是桐县,京城的权贵,非龙即凤,亦并不是能够不由分说便可以黑白入罪的桐县劣绅们,他的行事手段,必须要相应变通。冲着阿弦定心微笑,抬头之时,袁恕己作揖:“既然如此,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且容我先行告退。”贺兰敏之点头:“好啊,食君之禄忠君之忧,袁少卿务必好生专心,及早破案,这才不枉费崔玄暐在圣后面前极力保举之苦心啊。”袁恕己本来已镇定下来,猛然听了这句,脸色转白。阿弦也觉意外,——袁恕己调职留京,人人尽知,但所谓崔玄暐竭力举荐……却也跟袁恕己一样,都是第一次知道。袁恕己带着玄影离开后,阿弦问:“周国公方才说的我阿叔……说是崔天官保荐袁大人,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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