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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第1页）

秦莞问：&ldo;倘若母亲的死当真有蹊跷，伯父和父亲为何从未提过？&rdo;

&ldo;侯爷志在朝堂，主君满心装着诗词文章，到底是郎君，哪里懂得后宅的阴私？&rdo;徐小娘顿了一下，说，&ldo;自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信与不信全凭大姑娘。&rdo;

秦莞目光一闪，道：&ldo;我弟弟……也是你猜的？&rdo;

&ldo;是我亲眼看到的。&rdo;徐小娘毫不迟疑地说，&ldo;韩大娘子走的那日，我看到有人从产房里抱走一个胎儿，想来是刚出生的小郎君。&rdo;

秦莞呼吸一窒，&ldo;那人是谁，你可认识？&rdo;

徐小娘摇了摇头，&ldo;是个年轻娘子，不是侯府的人……想来也不是韩大娘子身边的人，我之前从未见过她。&rdo;

&ldo;那人有何特别之处？&rdo;

徐小娘似是想了一下，说：&ldo;生得很是标志，眉心有颗美人痣。&rdo;

秦莞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严厉：&ldo;除了你还有谁看到了？&rdo;

&ldo;只有我。&rdo;

&ldo;为什么唯独是你？&rdo;

徐小娘抬眼望向河边的垂柳，似是在回忆，&ldo;韩大娘子素日待我和善，听说她难产体力不支，我便炖了参汤给她送去。刚好看到那人从后窗跳出来，我以为是贼人，慌忙间躲进了牡丹丛……&rdo;

秦莞估算了一下牡丹丛和后窗的距离，皱眉道：&ldo;既然离得这么远，你为何能看清她的正脸？&rdo;

&ldo;那日月色皎洁，她打湖边经过，我看到了湖面上的倒影。&rdo;徐小娘叹了口气，声音变得十分温和，&ldo;大姑娘，小郎君出生那日，月儿弯弯，可美呢！&rdo;

秦莞心内一酸，秦薇的生日也是六月初。

她闭了闭眼，有些悲伤地问：&ldo;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何不早说？&rdo;

&ldo;我没勇气，我要自保。&rdo;徐小娘自嘲般笑笑，&ldo;大姑娘，不是人人都像你和韩大娘子这般生而高贵，可以肆意地活着，无论你们做了什么都有人善后。如我和薇儿这般的低贱之人，倘若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rdo;

秦莞沉默了片刻，说：&ldo;你走吧。&rdo;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打算为难她。

&ldo;大姑娘，保重。&rdo;徐小娘屈了屈膝，转身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的那一刻，秦莞突然说道：&ldo;秦薇并不低贱。她是侯府四姑娘，自小锦衣玉食，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更是请了最好的先生来交。只要她肯开口，想要什么父亲打过驳回？是你把她养得谨小慎微，不敢出头，却又怨天尤人；是你日日把&lso;低贱&rso;挂在嘴边。&rdo;

车内没有回复，只传出一阵压抑的哭声。

徐小娘走了，秦莞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

突出其来的消息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上一世的仇人刚刚解决，就又迎来新的挑战。

十里长亭，垂柳依依，片片狭长的黄叶飘飘悠悠地落在水波之上。如此秋高气爽的旷达之景，秦莞却显得失魂落魄。

有人踏着落叶缓缓而来。

明明没有听到声音，秦莞却像有感应般扭头看去。

郎君一手牵着马，一手挎着刀，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发上的缎带随风舞动。红色的衣裳映衬在青天黄叶间，绘成一副优美的水墨画。

这还是秦莞第一次见到梁桢穿着宽袍广袖的模样，不料竟这般风流，这般夺目。

&ldo;怎么穿成这样？&rdo;&ldo;怎么还不回家？&rdo;

两个人同时开口。

梁桢不甚自然地卷了卷衣袖，道：&ldo;打赌输了。&rdo;

&ldo;所以要装扮成&lso;丰收神&rso;？&rdo;秦莞挑挑眉，&ldo;听说丰收神都是白白胖胖喜气洋洋的，哪里有你这般年轻俊朗的？&rdo;

被变相地夸奖了，梁桢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转而道：&ldo;事情办完了便早些回去，今日庙会人多事杂，别出了岔子。&rdo;

看着他关切的模样，秦莞心底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倾诉一番。

她问：&ldo;我可以信你吗？&rdo;

梁桢点点头，说：&ldo;正如我信你一般。&rdo;

秦莞不由地扬起嘴角，很容易就说了出来：&ldo;我有一个弟弟，他很可能还活着，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rdo;

&ldo;那就去找。&rdo;梁桢说。

&ldo;万一……万一他已经死了，怎么办？&rdo;

&ldo;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do;

秦莞面露失落，&ldo;好难呀，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怕……&rdo;

&ldo;别怕。&rdo;梁桢笃定道，&ldo;只要当年的人还没死绝，总能找到线索。&rdo;

秦莞眸光一闪，说：&ldo;是的，还有萧氏，还有喜嬷嬷，她们总能知道些。只是，我又忍不住担心，到头来会是一场空。&rdo;

梁桢挑眉，&ldo;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秦大姑娘。&rdo;

秦莞撇嘴，&ldo;你又认识我多少？&rdo;

梁桢轻笑，&ldo;我只知秦大姑娘从不缺少一往无前的勇气。&rdo;

&ldo;人都有脆弱的时候。&rdo;秦莞毫不避讳地说。

&ldo;这个&lso;时候&rso;有多长？&rdo;梁桢笑问。

&ldo;许是一顿酒的工夫。&rdo;秦莞朝他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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