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晴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就像被画师捕捉到了画布上,停留在一个要笑又笑不出的模样。
&ldo;哪……哪个餐厅啊。&rdo;高晴声音很干。
夏楚抬头,红着眼眶道:&ldo;我都听到了,王瑞鑫他说的话我全听到了!&rdo;
刹那间,一切都凝固了,似乎空气中弥漫的酒气也逐渐成了固态,现出了血一般的猩红色。
高晴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道:&ldo;你也在啊,你别当回事,那种人渣……&rdo;
说着她自己却说不下去了,往日里的伶牙俐齿此刻全都消失不见,她胳膊拄在桌子上,手抵住了额头,眉心皱得很紧,好像里面藏着近三十年都想不通的疑惑:&ldo;你说……男人怎么就这么不是东西?&rdo;
&ldo;我爸打老婆打孩子,除了那一碗马尿他六亲不认;龚晨是个白眼狼,我为他掏心掏肺,他一走了之;我以为江行墨会待你好,可谁知道结了婚他就这样欺负你;王瑞鑫瞧着老实巴交,说着心里爱我,转头就搞大人肚子……&rdo;
她说不下去了,摇摇头,满脸的疲倦。
夏楚心疼得厉害,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来宽慰她。
高晴笑了下道:&ldo;来吧,喝酒。&rdo;话落,她一口干了。
夏楚陪她喝,只希望她能稍微痛快些,哪怕一点点,只一点点也好。
喝到后头,高晴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她骂王瑞鑫,骂龚晨,骂她爸,一个劲得骂,骂得流出了眼泪。
夏楚酒量好,有了醉意却没糊涂,她忍不住问高晴:&ldo;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开口说……&rdo;说点也好啊,只一点点,她知道了就一定会全力帮她。
&ldo;不能说的……&rdo;高晴趴在桌子上,用着梦呓般的声音道:&ldo;楚楚,我……不能再失去你。&rdo;
一句话真是把夏楚的心都给捣烂了。
江行墨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睡得人事不省。
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地毯上,都是蜷缩着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压在了她们身上。
高晴在沙发上,江行墨给她找了条毛毯盖上。
夏楚睡在沙发角,怀里还抱着个空酒壶。
她酒量很好,一般情况下很难醉,如今醉成这样,估计是心里难受,自己想醉。
江行墨轻叹口气,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她很轻很软,酒气中夹杂着一股女孩的香气‐‐都说这是脂粉泡出来的,江行墨却觉得是男人的鼻子自行想象出来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香不迷心,心已迷。
江行墨抱着她上楼,打算将她安置到卧室里。
衣服……还是别换了,睡到床上也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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