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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ldo;这么晚了，你在一楼干什么？&rdo;

&ldo;我喝点儿茶，马上就上来了。对了，你说给我买茶叶，买到了吗？&rdo;我生硬地扯开了话题。

&ldo;茶叶呀！噢，我去的时候店家打烊了，所以我没买到，我明天会再跑一趟的。&rdo;妻子显然对我的问题准备不足，答得结结巴巴。

&ldo;我手机快没电了，不跟你多说了，喝完茶我就上楼。&rdo;

左庶领着警察朝我走来，我慌忙挂断了电话，在口袋里卸下了电池板，偷偷藏起了手机。

&ldo;这位先生就是我刚才向你提起的，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本打算报警，可一直没有找到电话，于是遇上了我……&rdo;左庶向警察介绍着我，突然他一顿，神情紧张地面向我，问道，&ldo;有件事，我忘记问你了。&rdo;

难道他发现我在说谎了吗？

&ldo;什么……什么事？&rdo;我只觉心脏&ldo;咚咚咚&rdo;撞击着我那层薄薄的皮肤。

&ldo;你怎么都出汗了？&rdo;左庶的语气充满着刺探。

&ldo;也许是刚才走路有点儿热。&rdo;我抹去了脸颊流下来的汗滴，催促道，&ldo;你到底是要问我哪件事？&rdo;

左庶笑道：&ldo;你别紧张，我只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罢了。&rdo;

&ldo;这个呀！呵呵！&rdo;我心中舒了口气，&ldo;我叫殷玮。&rdo;

&ldo;请你把看见尸体时候的具体情况，再向我描述一遍好吗？&rdo;开口问话的警察块头敦实，个头不高，他认真地端起记录板，笔尖抵着空白的纸，低头翻着眼睛盯着我的嘴巴。

我重述了一遍对左庶讲过的话，他们听得都很认真，左庶时不时皱一下眉，似乎对我说的话存在疑问。

我偷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左庶拉着那位警察到一边，对着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警察点了下头，便独自离开了。

&ldo;左庶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rdo;我觉得留在这里，不但刺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反而会露出破绽。我现在只想好好和妻子谈谈。

&ldo;殷先生，你方便同我一起去趟七楼吗？&rdo;左庶笑着对我说。

&ldo;七楼？&rdo;那不是医院的心血管内科的病房吗？我心中一怔，&ldo;为什么要去七楼？&rdo;

左庶搔搔头，说道：&ldo;警察初步怀疑，死者是遇到了拦路抢劫，他身上的手表钱包都被洗劫一空。但经过调查，死者是一名器官捐献志愿者，他愿意在死亡后捐献自己的器官，他当时就是在七楼签署的书面证明。&rdo;

是我在离开前，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伪装成被洗劫过的样子。既然如此，警察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名志愿者的呢？

&ldo;这么说来，医院有人认识他？&rdo;我旁敲侧击地问道。

&ldo;不是。&rdo;

&ldo;那怎么会知道他是捐献者？&rdo;我顺理成章地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这句话。

&ldo;在救护车前往救治死者的时候，救护车惊动了那幢办公楼的门卫，门卫认出了死者正是办公楼里的员工，听说名字叫毛文杰。&rdo;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记忆中我听妻子提起过他。

&ldo;已经查出了死者的身份，我看我也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了。那我就先回去了。&rdo;

&ldo;你不跟我一起去七楼吗？&rdo;左庶话中有话。

&ldo;可我得回家了啊！都这么晚了。&rdo;我指指走廊墙上的挂钟。

&ldo;那好吧。&rdo;左庶摊开双手，冷不防问我道，&ldo;这挂钟可能不准，我手机也没带，你能看看你手机几点了吗？&rdo;

我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后，才知道中计了，急忙解释：&ldo;我手机没电关机了。&rdo;

&ldo;啊！原来这样，难怪你刚才需要找人求助。你不是不能带手机吗？况且关机也不需要卸下电池板！&rdo;左庶遗憾地耸耸肩，&ldo;算了，我还是问医生时间吧！再见。&rdo;

左庶说完，头也不回地自顾自走了。

这么多年以来，医院所独有的气味总让我不舒服，可能是小时候打针留下的心理阴影，我一直没有从中走出来。

景泰市立医院由蓝白两幢建筑所组成，蓝色的楼为急诊部，高为八层。另一幢白色的则是住院部，足有二十多层，左庶想去的正是这幢楼七层的心血管内科病房。

我绕过医院的保安室，爬上住院部后方的铁栅栏，那上面挂着&ldo;小心高压电&rdo;木牌的电缆线只是摆设，这是医院里的电工偷偷告诉我的。大学时苦练引体向上，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处，我轻松地越过了铁栅栏，踩在一排空调外机上，一直走到了一扇磨砂玻璃窗前。

轻轻拨了下铝合金窗框，它被打开了，透出节能灯的白光。

我撑着窗台爬了进去，双脚稳稳地踏在了地砖上。四周冷色调的墙砖上，传来轻轻的流水声，我转身合上了窗户，扳上了锁窗的搭扣。

这里是住院部二楼的公共男厕所，由于每间病房都有独立的洗手间，所以设在走廊上的厕所专供探访的家属使用，而住院部在十点以后禁止家属探访，所以这间厕所到明天早上都不会有人进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脱下外套和外裤，露出了里面蓝白相间的条纹衫，我对着镜子拉紧腰带，忽然看见自己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用手一摸，黄黄的，带着颗粒感，这才回想起来可能是在办公楼下面不小心碰到的铁锈。梳洗干净后，我把脱下的衣裤搭在手臂上，从男厕所走了出来。

我并没有去坐电梯，生怕遇到上楼的左庶，我打算从紧急通道的楼梯间走上楼，从那里上楼，可以直接避开电梯的位置进入我的病房。假设左庶要去询问一些志愿捐献的相关情况，一定是跑去护士站或者医生办公室，完全不可能经过我所走的楼道。

自己体力不佳，每一级台阶都耗费了我不少体力，不过今晚的一系列巧合，让我的脑细胞兴奋不已，巧的是那个死者被送进了距离最近的这家医院，而他竟然还是在这家医院签署的捐献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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