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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秦政抱着一个酒壶，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击着一个空酒壶，盯着林长风的脑袋沉默，似乎在思考砸什么位置。

冰凉的夜风吹过，林长风的脑袋清醒了，但却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身体，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听着那一声一声的敲击声，半晌后，四十年树立起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林长风苦着脸道，&ldo;陛下，罪臣知罪。&rdo;

&ldo;哦？你何罪之有？&rdo;

林长风深吸一口气，咬咬牙道，&ldo;罪臣不该因酒坏事，欺君犯上。&rdo;

秦政将手里的空酒壶放回石桌，道，&ldo;你何时欺君犯上了？&rdo;

林长风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秦政的脸色，心思一转开口道，&ldo;臣喝糊涂了，在做梦的时候见到您没有向您请安。&rdo;

哪个皇帝也不想听到自己被一个臣子调戏了，这种事情如果皇帝不追究，那就赶紧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皇帝要深究，那就更应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再多说一遍，皇帝随时可能暴起，将你千刀万剐。

秦政站起身道，&ldo;夜寒露重，林大人就别跪在地上了，我们进屋说话吧。&rdo;

林长风松了口气，赶紧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ldo;陛下，臣有愧，屋中没有灯火。&rdo;

秦政看着他道，&ldo;林爱卿喝得起好酒，买不起灯油？&rdo;

林长风干笑道，&ldo;灯是可有可无的鸡肋，臣懂得取舍。&rdo;皇帝怎么大半夜从皇宫里跑出来了？奇了怪了，他怎么跑出来的？

秦政看着摇摇晃晃的林长风道，&ldo;林府的小厮呢？让他给你弄个醒酒汤。&rdo;

林长风扶着旁边的树笑道，&ldo;臣家里长用的只有一个马夫，不过马棚里没有马，他就充当小厮了。&rdo;

秦政微微皱眉道，&ldo;他人呢？&rdo;

&ldo;这个时辰应该是在看门，&rdo;林长风的声音降低了许多继续道，&ldo;臣家中也没有门房。&rdo;

这马夫比马棚里有马的时候还忙，秦政嘴角微抽道，&ldo;罢了，这附近的应该有酒楼吧？&rdo;

林长风连忙点头道，&ldo;这个有这个有……不过这个时辰已经关门了……&rdo;他已经不敢看秦政的脸色了。

秦政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ldo;你让你那个马夫别看门了，朕都进来了他也没发现，你让他到附近想办法弄完醒酒汤和油灯。&rdo;

&ldo;是。&rdo;林长风不敢耽误，赶紧去大门口叫人去了。

马夫的办事效率很高，也许是因为他在艰苦环境下锻炼出来了，没过多久就在一间干净点的屋子里放上了油灯和醒酒汤，顺带着还弄来了茶水和糕点。

林长风一口一口喝着醒酒汤道，&ldo;陛下，不知您深夜造访有何要事？&rdo;

秦政漫不经心地看看了一眼旁边的顾明哲，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糕点咀嚼。

秦政有些无奈地转头看向林长风道，&ldo;朕深夜造访是为了书房里的那四个字。林爱卿可了解如今的形势？。&rdo;

林长风看了一眼顾明哲。

秦政微微颔首道，&ldo;这位是教朕读书的先生，顾明哲，不必回避他。&rdo;

顾明哲抬起头对林长风笑了笑。

林长风回笑一下，道，&ldo;不敢欺瞒陛下，臣认识几个做官的朋友，故而倒也对如今的朝局了解几分，否则臣也不敢妄自写下那四个字。&rdo;

&ldo;说来听听。&rdo;

林长风放下手里的碗，皇帝目前根本没有把他当做幕僚，所以也没有真心向他请教过朝政，书房里的纸条的确是他自愿留下的，这世上很少有伯乐，如今他既然有给自己创造自荐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若是等着皇帝重用，说不定要等多久，他已经四十岁了，近些年身体也不太好，哪里还等得起？

他日后到底是泥下挣扎还是飞黄腾达，也许就看今天，林长风威襟正坐道，&ldo;自古以来朋党、外戚为乱国之源，如今我朝朋党确有，但外戚谢氏却为祸患之首，可谢氏在朝堂上也并非一家独大，不过是因为太后听政，所以谢氏横霸朝堂，但太后马上就要还政给陛下您了。&rdo;

秦政微微点头道，&ldo;朕登基不久，接触朝政的时间不长，林爱卿详细说说。&rdo;

一般皇帝在做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参与政事了，但先皇曾有过废太子的心思，也就一直拖着没让秦政插手朝政，林长风想通这一点，耐心地说道，&ldo;三省六部九卿，谢氏的人就占了一大半，但好在大部分兵权一直握在旧朝老臣和亲王的手里，不过我朝一直都重文轻武，所以谢氏一脉几乎把持着朝政。&rdo;说到这里他小心地打量了一眼秦政。

秦政摆手道，&ldo;无妨，你继续往下说。&rdo;

&ldo;是。&rdo;林长风继续说道，&ldo;除了谢氏的人，只有一小部分在下层干实事的官员，剩下的官员大部分整日和稀泥，选择明哲保身。&rdo;

&ldo;叫我吗？&rdo;顾明哲忽然抬头道。

秦政嘴角微抽道，&ldo;不愿同流合污又安于现状，自然会选择明哲保身，不是吗？&rdo;

顾明哲有些尴尬地喝了口茶，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小皇帝这是在敲打他呢，这时候林长风侃侃而谈，顾明哲已经插不上嘴了。

&ldo;陛下，&rdo;林长风道，&ldo;如今的局势虽然对您不利，但也不是没有生机，亲王未亡，老臣未绝，即便是隐退的隐退，或沉寂的沉寂，但只要您肯立出对抗谢氏的态度，他们一定会支持的。所以臣提议与其瞻前顾后错失良机，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rdo;

秦政微微皱眉道，&ldo;朕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那些老臣仙逝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是耄耋之龄。&rdo;

林长风笑道，&ldo;即便如此他们的影响还在，他们教过的学生，手中的人脉都是不会失效的，如今陛下最缺的就是可用之人。&rdo;

秦政微微点头道，&ldo;亲王党的确定会支持朕，不过他们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以前不动不过是没有机会，谢氏之后又将是一场硬战。&rdo;

林长风笑道，&ldo;坚冰既破，河水再凉，也总有渡河的方法，若是在坚冰上行走，保不准哪天就掉进河里。&rdo;

第21章尴尬地表忠心

屋子的窗户年久失修，一丝丝凉风钻入，油灯的灯火明明灭灭似乎随时要熄灭。秦政摸着已经冷却的茶杯，道，&ldo;要入秋了，明日你进宫去领一件皮衣。&rdo;

林长风笑道，&ldo;多谢陛下赏赐。&rdo;

秦政道，&ldo;只此一回。爱卿还是少去那种烟柳之地吧，就算朕不愿计较，但若被有心人看到总是个把柄。你也是不惑之年了，早点成亲吧。&rdo;

林长风微微一怔，笑道，&ldo;是。&rdo;奇了怪了，他怎么在小皇帝身上看到了亲爹的影子？

林长风也没说何时成亲，秦政看了他一眼，见他实在不想谈婚也不逼他，虽然找一个好的岳家对林长风来说是个助力，但和谐社会出来的人总要讲道理的，秦政是个开明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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