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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舅舅问：&ldo;亚亚，去哪呢？&rdo;

&ldo;回校补习。&rdo;

看着赵亚出了门，舅妈从鼻子里哼出来：&ldo;一副少爷模样。&rdo;

开学前三天，赵亚无声无息回来。他仿佛倦得很，一进客厅就坐在沙发上。舅舅从房里出来问：&ldo;回来了？吃饭了没？&rdo;

赵亚摇头。

舅舅便喊起来：&ldo;豪壮他娘，给亚亚弄点吃的。&rdo;

舅妈的尖声从房里传来：&ldo;我这又不是饭馆，三刻五时侍侯着炊火。都什么时候了？他要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哪？&rdo;

舅舅无可奈何地摇头，对赵亚呐呐地说：&ldo;冰箱里该有菜，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下次……&rdo;

赵亚不吱声，自己动手开了冰箱，看了看，把里面一大碗稀饭拿了出来，要找腐辱。

&ldo;腐辱中午吃完了。&rdo;舅舅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头朝房里喊：&ldo;中午的咸蛋呢？你放哪去了？&rdo;

&ldo;我哪知道？要吃自己找。&rdo;

&ldo;就是找不到才问你啊。&rdo;舅舅说：&ldo;不然，你去煎个鸡蛋过来吧。&rdo;

房里听不见回应，看来舅妈动了脾气。

舅舅对老婆向来怕三分，这会也不敢再问，想自己给赵亚煎个鸡蛋，回头一看，赵亚不知从哪找了一小碟咸菜，已经吃起来了。

&ldo;亚亚……嘿……&rdo;舅舅搓着手站着。

赵亚倒不在意，对舅舅微微笑一下，慡快地把整碗冷粥喝下肚，似乎已经饱了，自个收了碗筷，进房关了门。

半天，赵亚拎着一大袋东西出来，分量竟比上次拿走的更多。

他没有立即就走，到客厅把行李放下，对舅舅指指沙发：&ldo;舅舅，您请坐。&rdo;

舅舅不解地坐下。

赵亚开始谈话。

&ldo;舅舅，你们打算留在广州？&rdo;

&ldo;哎，工作有了，你舅妈也找了份临时工。&rdo;

&ldo;那弟弟呢？&rdo;

&ldo;正为学校着急呢。&rdo;

赵亚低头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叠钱，放在舅舅手里：&ldo;广州处处要钱，找学校也要给钱，这些钱你们拿着。&rdo;

舅舅一看，沉甸甸一叠，恐怕有上万的数目，吃了一惊：&ldo;这……这……&rdo;

赵亚说：&ldo;舅舅，我的重点读不下去了，所以这几天奔走一下，联系了一家广州外县的学校。他们不但肯要我，还免我的学宿费。&rdo;

&ldo;你要到外面读书？&rdo;

赵亚点点头，站起来拎行李：&ldo;我今天就走。你们好好找工作，好好地找个地方住下。&rdo;

&ldo;找个地方？&rdo;

&ldo;嗯。&rdo;赵亚临出门，回头淡淡说：&ldo;这房子，我已经卖给楼下王大妈了，她今年娶媳妇，不舍得儿子离太远，价钱算公道，应该够我完成学业。&rdo;

舅舅整个愣住了，他抬头看看雪白的天花板，似乎一切都在摇晃。

赵亚温柔地看了他一眼：&ldo;舅舅，别发愁。世上没什么是永远不变的，何况住的地方？&rdo;

他背起行李，象走出一个困住许久的天地似的长长吐了口气，步出家门。

从今天，似乎没有家了。

天不大蓝，新年的气氛还在冷冷的空气中暄腾。

赵亚走在路上，尝试着微笑出来。脸上的肌肉不大习惯笑容。

行李很重，里面都是昂贵的模型，如果倒卖出去，也该值不少钱。

王大妈对赵家很熟悉，不用来看看房子，已经决定买下赵家的房子。契约已经签了，赵亚先收了一半的头款，一部分寄给若琳阿姨，赵亚猜她为爸爸妈妈的事花了不少钱；一部分给开始在广州闯荡的舅舅；剩下的尾款，就存起来，当生活费和将来大学的学费。

他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但心里沉沉的，仿佛压了一块太重的石头，心脏几乎支撑不住这样的重量。

张瑞直到开学，才从徐老师那里知道赵亚退学的消息。

第十六章

赵亚的新学校并不在广州市内，那是一所在番禺算不错的学校，那里最上进的学生的心愿是重新参加中学考试，以进入执信或者华附这样的名校。

赵亚隐瞒了自己本来的校园，只有张老师和校长知道这个学生来自执信，他们都坚信赵亚的水平可以带动本班的平均成绩。

同学们都很友善，对新来的插班生充满兴趣。女孩子们常常在赵亚身后窃窃私语，眼里闪着爱慕的目光，男孩子则整天想找机会和赵亚打打球或者一块出去玩。但赵亚总是孤单的，孤单才象他最好的朋友，即使在他挤在人群时也一样，谁都会第一眼看见赵亚，也会第一眼就认定这是个孤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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