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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倘若没有晏沉的干涉，楚暮云会一直藏着这样的心思，偷偷摸摸地喜欢着，懵懵懂懂地暗恋着，不会、也绝对没有勇气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可是……晏沉毁了一切。

五个夜晚的缠绵，将楚暮云那萌芽的爱情完全催熟，成了一片苍天大树，扎根心间，开枝散叶，最终遍布了所有血脉，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又猛地如同美梦初醒一般，一切都成了泡影。

十五岁的少年，到底要怎么面对这一切？真的是万念俱灰到几乎崩溃了。

楚暮云：&ldo;00，你看我这心理分析的对不对。&rdo;

零：&ldo;我不太懂。&rdo;

楚暮云：&ldo;好吧，你才是真正纯洁的小白花。&rdo;

零：&ldo;……&rdo;

楚暮云拿捏了一下情绪，开始彪戏。

&ldo;父亲……&rdo;他的嗓音颤抖着，只是说出两个字似乎都艰难到了极点，那种心脏被拉扯的抽痛感让他忍不住喘息了一下，&ldo;你真的……让我走吗？&rdo;

莫九韶坐在床边，可两人的距离并不近，因为楚暮云躲在了墙角里，似乎连靠近他一下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姿态让他眸色微黯，声音里也含了些孤寂：&ldo;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rdo;

楚暮云蓦地抬头，月光明亮，他的面色却似乎比皎月还要苍白，可是眸子却一片深黑，里面席卷了绝望和愤懑，声音也蓦地拔高了许多：&ldo;你只是想要赶我走吧？你只是厌烦我了，你只是嫌我麻烦！你只是想要摆脱我！&rdo;

他这翻怒吼让莫九韶眉头紧皱，他薄唇微抿，清冷的音色因为含了些许怒气而降了几度：&ldo;你在说什么？&rdo;

楚暮云却管不了了，他盯着他，巨大的失落擭住了他的心脏，那刻骨的绝望融入血液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ldo;既然不想养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这么不想负责任的话，还不如让我死在……&rdo;

&ldo;住口！&rdo;莫九韶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冽，&ldo;不许这样说自己。&rdo;

楚暮云看着他清冷的神态，看着这自己念入骨髓的容貌，只觉得心如刀割，崩溃道：&ldo;我不想你救我，我宁愿你没有收养我……&rdo;

莫九韶豁然起身，银白长袍拖曳在地，顺滑的弧度如同万年深潭中的冰水，凉的渗人：&ldo;不想我救你……那想要谁？晏沉吗！&rdo;最后三个字，他陡然压低了音调，那猛然爆发出的威势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陷入了一片紧绷。

楚暮云却察觉不到，他听到这名字，只觉得被碾碎的心脏再度受到了猛烈撞击：晏沉毁了一切，可是也让他看清了一切。

看清了自己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无望之恋。

楚暮云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忽然扬唇，勾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ldo;是啊，如果是晏沉叔叔救了我，那该多好！&rdo;

话音落，本就紧绷的气氛更是如同坠入冰窖一般，连呼吸间都是薄薄的寒气。

莫九韶眼睛不眨地盯着他。

楚暮云倔强地抬头，自虐一般地不肯挪开分毫。

零：&ldo;qaq&rdo;

楚暮云抽空回他：&ldo;怎么了？&rdo;

零：&ldo;好虐……&rdo;

楚暮云：&ldo;一会儿少儿不宜，记得捂眼睛。&rdo;

零：&ldo;……&rdo;

楚暮云：&ldo;_&rdo;

千鸾峰位于极高之地，本来就是近乎于与天相接之处，所以这里的月光比别处要明亮得多，只是再怎么亮，浓墨一样的夜也不会消散分毫，反而在不断的吞噬着这漂亮的银白色，就如同蚕食着内心理智的阴暗的疯狂情紊。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在楚暮云慢慢红了眼眶后，莫九韶终于轻叹口气，他敛了那寒霜一般的威压，清冷淡漠的声音里馋了浓浓地无可奈何，他沙哑着嗓音问：&ldo;为什么是晏沉？&rdo;

为什么……不是我。

楚暮云嘴唇颤抖地厉害，他顿了半天才说：&ldo;……不知道。&rdo;

莫九韶眸色微黯：&ldo;也是了。&rdo;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没有缘由的。

短短的两句对话，谁都有着未言尽之意，可惜谁都没有彻底说破。

莫九韶恢复了那副清寒冷然的模样，他缓慢转身，墨色的发被微风吹起，掀起了动人的弧度……只可惜却如天边云朵，虚无缥缈，抓不到握不住，渐行渐远。

楚暮云眼睁睁看着，终于压不住了那钻心的窒痛和灭顶的绝望：&ldo;……父亲。&rdo;

莫九韶背着身，声音低低地：&ldo;你放心，你既喜欢晏沉，我便成全你，有我在，他断不敢负了你。&rdo;

他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彻底激怒了楚暮云，他下床，因为动作太急而踩到了衣摆，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可是他很快稳住了身形，借力拉住了莫九韶的胳膊。

莫九韶停住了脚步。

楚暮云透彻的眸子里有了疯狂地猩红之色：&ldo;我为什么要遇见你？&rdo;

莫九韶侧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楚暮云似是再也无法承受，彻底崩溃了：&ldo;莫九韶，我不想你做我的父亲，我从来都不想……&rdo;

&ldo;楚暮云，&rdo;莫九韶蓦地转身，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眸子里一片冷凝：&ldo;你闹够了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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