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边上的谢慎突然松了手,祁昭一怔,接着就看见谢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回头看他:&ldo;上来,我背你回去。&rdo;
祁昭心颤了颤,红着眼睛笑:&ldo;谢城主今日这么有兴致?&rdo;
谢城主无声看着他,祁昭就不再说话,直接伸手勾住了谢慎的脖子,谢慎托着他站起来,缓步朝前走,周围风很轻,树叶微微晃。
祁昭把头轻轻靠在谢慎肩膀:&ldo;谢慎。&rdo;
&ldo;嗯。&ldo;
&ldo;谢慎。&rdo;
&ldo;嗯。&rdo;
&ldo;谢慎。&rdo;
&ldo;嗯?&rdo;
&ldo;没事,就是想叫叫你。&rdo;祁昭笑着,又说,&ldo;这种感觉,其实挺好的。&rdo;
谢慎低笑了一声,很快敛了去,继续往前走。祁昭趴在他背上闭上眼,一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从第一眼见到谢慎开始,到从前每晚和蛇纹木说的悄悄话,再到谢城主的腹肌,他自己的姜汤,彼此送的玉佩和养着的小黄鸡,还有成亲的那日,他站在二楼门边垂眼,看到谢慎站在昏色里抬头朝他看过来,惊鸿一瞥的难忘。
&ldo;那天你穿着大红喜服对我张开手的模样,真好看。&rdo;
祁昭轻声说,说着,他像是想到了那时候的画面一般,低低笑了起来,显而易见的小欢喜。
谢慎又嗯了一声,眼神压抑极了,祁昭看不见,依旧小声说着话,说到开心的地方就笑。他说了很久,慢慢觉得有些累了,就笑了笑:&ldo;谢慎,我困了,先睡一会儿,到家了你记得叫我,好不好?&rdo;
谢慎的手骤然紧了紧,很快放缓,低哑着声音说:&ldo;……好。&rdo;
祁昭心满意足眯了眯眼,闭上了眼睛。谢慎托着他,慢慢朝前走。
而后眼睛就那么红了。
这日,祁昭早早就睡了,可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谢慎一直没睡,就在床榻边上静静看着他,见他做噩梦了就握住他的手,慢慢安抚。
他很耐心,祁昭慢慢平静下来,皱着的眉也舒展开来,他不知梦到了什么,许久,有冰冷的水珠从眼角渗出,沿着脸颊慢慢滑了下来。
谢慎怔住了,手指在那处冰凉上一沾,只觉得那阵凉意瞬间就进了心里。他垂头,突然看见祁昭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更多冰冷的水渍出现在他脸颊,不停胡乱说着话。
谢慎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ldo;别怕。&rdo;
这二字被他不停说着,很慢,很温柔。睡着的人像是听见了,渐渐静下来,重新将脸埋进柔软的被褥,又说了几句话后,沉沉睡了过去。
谢慎却因为他最后说的那些话彻底僵了。
&ldo;谢慎,我怎么能就这么走呢?&rdo;
&ldo;我连拾春节都没同你一起过过。&rdo;
&ldo;我真的……&rdo;
&ldo;好不甘心啊……&rdo;
周围烛火摇晃,睡着的人面容平和。
谢慎俯下身,抬手慢慢遮住眼,许久,发出一声崩溃的呜咽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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