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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这会儿，铁院长正在用绿色电话，华主任背对着他，在窗前看着外面，那里有人在架天线，像个猴子。

铁院长又不知在对谁发火：&ldo;……搞什么名堂？人下午就到了，你居然现在还不知道安排他们在哪儿住？哪儿不能住？有床的地方，都可以安排人住，没床也可以加床……那就叫后勤的人去买……你说什么？那好，你住树上，把你的床腾出来！&rdo;

黑色电话机响了，铁院长不耐烦地，接起来道：&ldo;谁？讲！&rdo;

铁院长忽然把绿色电话扣了：&ldo;安儿，到上海了？见到人了吗？怎么样？&rdo;

华主任忙凑了过来。

&ldo;特务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rdo;铁院长听到消息很吃惊，他又转过头对华主任，&ldo;罗山死了！&rdo;

华主任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唯一的可能就是，罗山接了华主任的电话，听说要请他出山，觉得很光荣，很不了起，然后就跟人去炫耀，到处和同事告别呀合影留念的，被特务知道了。因为历史上有污点，他在上海音乐学院一直没有得到领导重用，好容易有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肯定得意忘形。这是他的命数。接下来，就要看他推荐的那个人有没有这个命了。

安在天继续在电话里说：&ldo;……人之将死，其言必善。罗山不会随便给我推荐人的，他临死都没跟他妻子孩子说一句话。铁院长，再给我一次机会。不是我们害了罗山，是我们的敌人害了罗山。我会注意安全的，我们现在就在上海市公安局，这里的同志会全力帮助我们……&rdo;

挂了电话，金鲁生问：&ldo;怎么说？&rdo;

安在天松了一口气：&ldo;同意我们先去看看。&rdo;

&ldo;我知道铁院长的意思，他怕抓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别忘了，你同样是701的宝贝。出师不利，他担心你再出事。&rdo;

安在天问小钱：&ldo;有没有那个&lso;灰长衫&rso;的记录？&rdo;

小钱还在翻卷宗，说：&ldo;没有。&rdo;

黄处长：&ldo;我们会发动所有的力量，在全城之内搜捕&lso;灰长衫&rso;。&rdo;

金鲁生：&ldo;黄处长，需要你派一辆车，送我们去青镇码头。&rdo;

&ldo;这没问题。&rdo;

安在天：&ldo;还有，罗山是为我们的事被特务杀害的，你们能不能派人去医院，帮家属料理一下后事。&rdo;

黄处长：&ldo;这也没问题，我马上派人去。我派我爱人去，她是搞人事的，知道怎么说话。&rdo;

金鲁生：&ldo;我需要一支射程比较远的手枪。&rdo;

黄处长拉开抽屉，摸出一把手枪：&ldo;这把行吗？&rdo;

金鲁生老道地：&ldo;这是德国c5手枪，行。暂时借给我，多给我一些子弹。&rdo;

黄处长从铁柜里取出两盒子弹问：&ldo;够吗？&rdo;

金鲁生只拿了一盒说：&ldo;一盒就够了。请提供你们的值班电话，有事好联络。&rdo;

黄处长写了一个，递给金鲁生。

金鲁生收好了：&ldo;跟值班室说一声，万一有我们的电话要特级处理。&rdo;

安在天：&ldo;我们单位有事，可能也会通过你们来找我们，请帮忙转达一下。&rdo;

金鲁生：&ldo;那就这样，我们马上就出发。&rdo;

黄处长问：&ldo;要不再配些警力，跟着你们？&rdo;

金鲁生：&ldo;不用，人多目标也大。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我们的去向。对不起，我这是职业病，不相信别人。

黄处长理解地：&ldo;没关系，我也是这样，干我们这行的都这样，只相信自己。&rdo;

吉普车内，安在天和金鲁生换了装束，都是普通办事干部的样子，听小钱介绍乌镇的情况。

小钱开车，很是健谈：&ldo;……乌镇不远的，到了青镇坐船，一顿饭工夫就到了。&rdo;

&ldo;那得看是谁吃的饭，换了我，三顿饭工夫也到不了。&rdo;金鲁生回头看安在天，&ldo;这样的话，我们今天就能返回上海。&rdo;

安在天默默看着窗外，见金鲁生跟他说话，忙收回视线。

金鲁生：&ldo;哎哟，我都忘了，我们还没吃早饭呢，饿了吧？&rdo;

小钱：&ldo;哪里有小吃店？这一带，我不熟……&rdo;

安在天不假思索：&ldo;笔直走，前面大拐弯，有一个卖松糕的。&rdo;

小钱吃惊：&ldo;你这么熟？&rdo;

金鲁生一下反应过来了，他说：&ldo;你家就住在附近？&rdo;

安在天：&ldo;前面左手那栋红楼，二层，晒着小孩衣服的那间就是。&rdo;

金鲁生对小钱：&ldo;开慢一点儿。&rdo;

安在天眼睁睁地看着左手边的车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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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二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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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鲁生爱莫能助地看着他。

安在天一直看着那栋红楼，直到脖子转不动了，才回过身来。忽然间，他一下子愣住了‐‐车的前方，一个少妇正蹲在马路边上给小男孩系鞋带。

小钱按了一下喇叭。

少妇站了起来，把小男孩护在身后。车子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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