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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经过东馆，回北馆的路上，玄儿遇到了几个人。他们和诸居妈妈一样都是受雇于此的佣人，不过玄儿还记不住他们的长相和名字。

&ldo;晚安，玄儿少爷。&rdo;

一看到玄儿，佣人们都站住，退到走廊边，深深地垂下头，而且‐‐

&ldo;晚安，玄儿少爷。&rdo;他们用同样的口吻，说着完全相同的话。

说起来‐‐玄儿想到‐‐除了诸居静，他记得长相和名字的佣人只有一个。叫鬼丸（……鬼丸？鬼丸老，这一年应该过70了）的那个老人。

他裹着斗篷一样肥大的黑衣，头上戴着兜头帽。从十角塔出来后虽仅遇到过两三次，但每次都是相同的打扮。他奇怪的姓名和有特点的着装令人难忘。

在今晚的宴会上，也有鬼丸的身影。

依旧是黑色肥大的衣服和兜头帽的打扮，不停给大家倒葡萄酒，给盘子里加汤。他不坐，也不吃不喝，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地站着，仿佛融入到角落的昏暗中……他算是什么呢？

或许在这里的众多佣人中，他也算是承担特别工作的人吧。玄儿这样理解。

晚上11点半左右，玄儿回到北馆。

他摇摇晃晃地走在东西走向的主走廊时，听到从一个房间中传来乐器声。那儿是被称为音乐室的大房间，里面放着好几种乐器。诸居静也带玄儿进去过一次。还让他碰了一下琴键。

以前就知道&ldo;乐器&rdo;这个词，但至今为止，只看过诸居静曾经带来吹给他听的笛子。诸居静告诉他‐‐除此以外，还有&ldo;管风琴&rdo;、&ldo;吉他&rdo;、&ldo;小提琴&rdo;、&ldo;喇叭&rdo;等各种名称、各种形状的乐器。

现在从音乐室传来的是钢琴声；演奏的（甜美轻柔，因此略显忧郁寂窦的三拍……）是玄儿从未听过的旋律。（啊，这是《红色华尔兹》。那座西洋挂钟的八音盒里也有……）

玄儿发现门开了一道缝，便走上前去。屏住呼吸，悄悄从缝隙中向里面看去，恰在此时曲子终了，乐器声停了下来。

‐‐室内是两个&ldo;姨妈&rdo;。

坐在钢琴前的一定美惟，因为诸居妈妈说过&ldo;美惟小姐乐器非常好……&rdo;望和坐在房间中央的摇椅上，看着美惟合上钢琴。

&ldo;父亲好像已经休息了。&rdo;望和坐在椅子上说道。她们说的&ldo;父亲&rdo;就是玄儿的外公浦登卓藏，&ldo;因为喝得大醉了。不然，应该会来听姐姐演奏的。&rdo;

&ldo;柳士郎姐夫呢？&rdo;美惟站起来说道。

&ldo;嗯。&rdo;望和歪着脑袋说起来，&ldo;姐夫不知是哪阵风吹的，为什么现在突然把那孩子……&rdo;

……那孩子？

&ldo;最终应该是姐夫的决定吧！让那孩子从塔里出来，还让他参加今晚的&lso;达丽娅之宴&rdo;。他不是痛恨那孩子吗？&rdo;

那不是在说我吗‐‐玄儿身体都僵硬了。

&ldo;今晚外公不是说了吗？他越来越像达丽娅外婆，还有去世的康娜姐姐……&rdo;

&ldo;因为那孩子长得像姐姐？是真的吗？&rdo;

&ldo;是。&rdo;

&ldo;我不知道姐夫的想法，但那个孩子实际上……&rdo;

&ldo;别说这个！&rdo;美惟用力播摇头，&ldo;不要再说这个。&rdo;

&ldo;这一个孩子还是让我觉得不舒服。&rdo;

&ldo;不管说什么，他都不笑，眼神总是呆呆的，不知道在看哪儿……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do;

&ldo;因为九年来他一直都被关在那种地方啊。&rdo;

&ldo;这我知道。那孩子本身没有罪过。要说可怜也真可怜，不过考虑到姐夫的感受的话……&rdo;

&ldo;是啊！&rdo;

&ldo;我们这九年来也一直当玄儿这孩子不存在。&rdo;

&ldo;诸居静不是一直为我们照顾他吗？&rdo;

&ldo;硬让她去承担这个责任，我觉得有点那个，不知姐夫是怎么想的。&rdo;

&ldo;哎呀姐姐，你不是在嫉妒吧？&rdo;

&ldo;怎么会……你别乱说。&rdo;

……什么意思？

玄儿屏息离开门前，脑子里满是疑问，感到强烈的困惑。

‐‐他不是痛恨那孩子吗？

他想&ldo;恨&rdo;大概是比&ldo;生气&rdo;更强烈的词汇吧。&ldo;父亲&rdo;那么恨自己吗？但是……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九年来一直被关在那种地方。

‐‐要说可怜也真是可怜，不过……

&ldo;可怜&rdo;这个词，在第一次见到忠教时，他也说过。&ldo;被关在那种地方&rdo;是&ldo;可怜&rdo;，难道美惟和望和也这么想？

但是‐‐

&ldo;从孩子直至成为大人&rdo;要一直独自待在塔内‐‐这不是这个家的规矩&rdo;吗？浦登家的孩子，美惟也好望和也好，不都要在那个房间生活到某个时期吗？难道不是吗？那就是说诸居妈妈以前所说的不是&ldo;真的&rdo;了……

玄儿又摇摇晃晃地走在昏暗的长走廊上，心里十分困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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