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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昨晚当他从小岛回到对岸小屋后，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呢？发生了什么意外的……究竟是什么事故呢？

突然我想到一种情况‐‐难不成是那场地震？

那个让江南坠落塔下的第二次地震（……没错，就是那个地震）。

否则，蛭山应该早就回到对岸小屋中了。因为地震，大的家具倾倒下来，他不幸地被压在底下……

我看了一眼通向里屋的门。心情黯淡地按住胸口。

9

不久，通向走廊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传来羽取忍的声音‐‐

&ldo;您请&rdo;，随后，浦登柳士郎走了进来。

黑暗馆的当家人比我想像的要高、体格好。我记得玄儿曾和我说过‐‐他今年应该是58岁。一瞬间，我同时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既觉得以那个年龄而言，他显得很年轻；又觉得他过于老成垂暮。

他和玄儿、鹤子，一样，浑身上下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西装、黑色衬衫，连领带和鞋子都是黑色的。头发黑亮亮的，被梳成大背头，额头很阔，脸部轮廓鲜明‐‐颧骨突出，大鹰钩鼻。怎么说呢，他让人感到一种冷峻的威严感。

他全身散发出这种不容分说的威严感。因为玄儿的话‐‐&ldo;绝对的权威者&rdo;‐‐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此时此刻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浦登柳士郎朝屋子中央走了一步，慢慢地环视一圈。我注意到他右手握着一根拐杖。

那拐杖是干什么用的？至少我看不出他腿不好。

除了这个疑问外，我还产生一种感觉。虽然表面上他给周围的人造成一种强烈的威严感，但……

&ldo;那位年轻人‐‐&rdo;突然他冲我说起来。那声音低沉，仿佛从地下冒出来的，但很清晰。

&ldo;是。&rdo;我不禁立正起来。我心里发慌，不敢正面直视他。

&ldo;你就是中也先生吗？&rdo;

&ldo;是的。&rdo;

&ldo;你从大老远跑来，辛苦了‐‐今年春天，玄儿给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在这里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rdo;

&ldo;不用，不用。&rdo;

&ldo;你刚来，这里就发生了许多事，真的不好意思。&rdo;

&ldo;您别这么说。&rdo;

我本想回答得巧妙些，但是因为紧张，什么话都想不起来，一时语塞，低着头。于是柳士郎扭过头，看着野口医生。

当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的时候，终于发现‐‐柳士郎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威严感，但他的眼睛却没让人感到相称的锐利感。

目光迟钝，眼球浑浊。他的大部分黑眼珠浑浊，所以……

我立刻想到白内障这个毛病‐‐因为水晶体浑浊而造成视力低下。听说虽然程度上有差别，但只要上了年纪，谁都难以避免。从柳士郎的眼睛状况看，他的白内障相当严重了。

我终于明白他右手为何握着拐杖了。他视力低下，行走不便，所以只能借助拐杖。

&ldo;怎么样？&rdo;柳士郎问野口医生，&ldo;羽取已经向我说了事情经过，那我就单刀直入了，蛭山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rdo;

&ldo;您要看看吗？&rdo;野口医生问完，看了一眼里屋的门。

&ldo;不用了。只要听听村野君的判断，就足够了。&rdo;冲着野口医生，这个当家人还是喊这个老朋友的本名&ldo;村野&rdo;。

&ldo;蛭山活下来的希望有多大？&rdo;柳士郎又问了一遍。

野口医生缓缓地摇摇头：&ldo;几乎是零。&rdo;

&ldo;是吗？&rdo;

&ldo;说实话，或许只能活到早晨。&rdo;

&ldo;原来如此。&rdo;柳士郎点点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ldo;既然村野君这么说，应该没错。真可怜，但也没办发法。&rdo;

&ldo;您可能也听羽取忍说了，他因为摩托艇事故而受伤的。&rdo;

这时，玄儿开口了：&ldo;现在把他往医院送，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最好还是报警吧。&rdo;

&ldo;没必要！&rdo;柳士郎回答很冷淡。

&ldo;但是昨天那个年轻入也从十角塔上掉落下来，他虽然比较走运，没大碍，但至今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这样听之任之，不太好吧？还是报警吧。&rdo;

&ldo;没必要！&rdo;柳士郎的话里透出不容分说的威严感，&ldo;如果蛭山死了，只要村野君开个死亡诊断就行了。蛭山没有亲人。&rdo;

&ldo;那个从塔上掉下来的年轻人呢？怎么处置？&rdo;

&ldo;再观察一段时间。&rdo;柳士郎那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玄儿，&ldo;没必要胡乱行动。就算报警，事情也不会马上明朗。而且，玄儿，你应该知道‐‐&rdo;当家人淡淡地说，&ldo;今天是&lso;达丽娅之日&rso;。不要让那个垂死者和身份不明的不速之客搅乱了安排。不对吗？&rdo;

柳士郎又缓缓地环视一圈，没有人提出异议。

从敞开的大门外传来哗啦啦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屋内这种让人窒息的沉闷又持续了几秒钟，我觉得那风雨声更响了。

&ldo;另外，老爷！&rdo;鹤子打破了沉寂，&ldo;首藤老爷前天出去后，就没回来过。而且蛭山出事后，就再没有可以渡过湖的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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