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中文网

第6章（第1页）

妈妈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江南。好几秒钟，她严肃地看着江南，紧接着，她用一只手摸着苍白憔悴的脸颊，低声笑了起来。

&ldo;怎么了？怎么回事？&rdo;江南被弄得莫名其妙，妈妈也没理他，笑了一会儿，眯缝起眼睛：&ldo;开个玩笑。&rdo;

&ldo;什么？&rdo;

&ldo;这是玩笑嘛。你不要当真。&rdo;

&ldo;什么？玩笑……&rdo;

&ldo;难道病人不能开玩笑？&rdo;她恶作剧般微微歪着脑袋，用眼神示意江南看墙上的挂历，&ldo;看！今天本来就是骗人的日子嘛。&rdo;

4月1日，星期一‐‐这是今年愚人节发生的事情。冲着从远方赶来看望自己的儿子，她开这个玩笑，也许是怕江南过于担心而调和气氛，或者是一种逞强的表现。

还有……6月3日，星期一。

江南甚至连当时的时间都清楚记得‐‐下午4点08分。就在那个时间，岛原湾对面的地域因为云仙普贤岳火山的喷发而遭受重大损失。当天熊本市内下着大雨，那场雨从前天开始，一直没停过，凄厉的雷声响彻天空。傍晚，雨势减弱了，当时江南正乘出租车去医院，在车子里，他听到电台的紧急报道而得知那一消息的。

去年11月，休眠了200年的普贤岳火山喷发了。据说其山顶上的巨大熔岩盖崩塌，形成从未有过的浩浩荡荡的岩浆洪流，山脚下的两个村庄‐‐北上木场和南上木场都受到直接冲击。当时在场的媒体人士以及火山研究者中，许多人下落不明，生还的可能性极小，除此之外，受伤的人也为数不少……

下午6点左右，江南到达医院，当时姨妈在。妈妈病床边的小电视机正开着。

妈妈盯着电视画面，连儿子来了都没打招呼。

由高温气体和火山灰构成的怪物般的洪流蜂拥而至，吞噬了一切。树木成片倒下，民房熊熊燃烧，众人惊慌失措……看着电视画面里那惨不忍睹的情景，江南也呆了，不发一言。

江南出生在岛原，并在那里度过了童年时代。长久以来，只要提到云仙山脉，他就感到非常亲近，他还不止一次登上过普贤岳。

上木场一带，具有乡土气息的风景至今还记忆犹新。那些地方，现在竟然变成这样……

&ldo;真可怜。&rdo;

妈妈嘟哝着，将视线从电视画而上移开。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淡，让人觉得她已经没有气力来表现自已的哀痛之情了：&ldo;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可怜……无论是人、村庄，还是树木、大山。&rdo;

姨妈反倒略显夸张地，抑扬顿挫地说着：&ldo;说不定我们这里也有危险。山体塌陷会引发海啸什么的。江户时代，火山喷发的时候，不就发生过海啸吗？&rdo;

江南静静地走到床头，看了看妈妈：与上次来的时候相比，她的脸颊更加瘦削，眼球看上去都突出来了。

从5月开始，她的病情明显恶化。锁骨一带插着点滴管，鼻孔里插着氧气管。每次来，她身上的管子似乎都在增多；她几乎不能吃固体食物了。虽然还能自己上厕所，但恐怕很快就不行了。

&ldo;感觉怎么样？&rdo;

过了一会儿，妈妈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ldo;没事。&rdo;

&ldo;和那些人相比，我没事。&rdo;

&ldo;那些人？&rdo;

&ldo;就是那些被岩浆吞没的人……&rdo;

&ldo;啊，真惨！&rdo;

&ldo;孝明，你看！&rdo;妈妈稍稍抬起手臂，指指电视，&ldo;过去，那山多美呀……&rdo;

电视里正在详细解说从去年开始的火山喷发的经过。当时画面中出现的是今年5月中旬的普贤岳。山顶上的灰白色熔岩盖像花菜一般，裂开无数细缝，向四周扩散。江南无法相信那就是自己孩提时代攀登过的大山。太奇怪了……

看着故土变得面目全非，不知妈妈当时是何种心情。

现在江南觉得‐‐当时妈妈或许想到了自己被病魔所侵蚀的身体。前面她所说的&ldo;真可怜&rdo;那句话恐怕也是对自己讲的。

&ldo;恐怕回不了岛原了。&rdo;

过了一会儿，妈妈嘀咕了一句。江南不知如何作答，旁边的姨妈倒接过话头：&ldo;姐，不会的。等你病好了，火山也就不喷发了……&rdo;

&ldo;不可能！&rdo;妈妈躺在床上，摇摇头。

当天深夜，妈妈吐了很多血……

据说如果抢救不及时，就会有生命危险。主治医生告诉江南家人，她的病己经进入晚期，提出了几套治疗方案，供他们选择。

&ldo;尽量让她多活一天。&rdo;爸爸说道，&ldo;求您了，尽量延长她的生命。&rdo;

……真的好吗？

那样做，真的是为她好吗？

虽然江南觉得值得商榷，但看着紧咬嘴唇，闪着泪花的爸爸，他也无法提出异议了。

啊……妈妈。

回忆又跳跃到下一个场景……7月6日，星期六下午。那是江南最后一次见到妈妈。

妈妈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不要说自己吃饭、入厕，就连翻身都不行了。房间里充斥着说不出的味道‐‐不知是臭，是甜，还是腥膻味。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兽世种田：觉醒木系异能  我在哥谭创造英雄联盟  中国灵异协会会长手记  杀人人形馆  口不对心  杀人黑猫馆  势均力敌  小助理他揣崽跑ABO  反套路逃生游戏  万里追夫  女配修仙回来了  傅爷的玄学娇妻火出圈儿  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在营业  别有用心  夜之私语  私奔  顶流指北  女雕刻家  杀人迷路馆  最后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