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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我们走上铁梯末端的平台时，船长说：&ot;这两位先生和我是针对詹姆斯·布朗失踪一事来问几个问题的，你们哪一位是杰弗里斯？&ot;

一位手上草草缠了个绷带、人高马大、下额方正的浓眉男子回答：&ot;先生，我就是。&ot;

&ot;你的手怎么了？&ot;船长说。

&ot;削马铃薯时受了伤，不过伤得不重。&ot;对方回答。、

船长说：&ot;杰弗里斯，布朗的尸体已经寻获了，我需要一些资料作为审讯的准备。我想你会被传讯作证。因此，请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吧。&ot;

我们一一进入客厅，坐在桌子旁。船长打开一本大笔记本，桑代克则非常好奇而仔细地看着这个船舱似的奇怪房间，仿佛暗暗地在清点什么东西似的。

杰弗里斯所提供的消息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他先看到一个人驾着一艘船往灯塔驶来。之后，由于天空起了雾，船便失去踪迹。于是，他启动雾号发出信号，并且严密地注意四周的动静，但是那艘船始终没有再出现。以上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资料。他认为那名男于一定是错过了灯塔，而被当时颇为汹涌的潮水冲走了。

&ot;你最后一次看到那艘船是什么时候?&ot;桑代克问。

&ot;大约十一点半。&ot;杰弗里斯回答。

&ot;那名男子长得什么模样?&ot;船长问。

&ot;先生，我不知道，因为那时他正在划船，身子是背对着我的。&ot;

&ot;他有没有带背包或是行李箱呢?&ot;桑代克问。

&ot;他带着一个箱子。&ot;杰弗里斯说。

&ot;是怎样的箱子?&ot;桑代克问。

&ot;一个绿色的小箱子，上头附有索环。&ot;

&ot;箱子有没有用绳索捆起来？&ot;

&ot;箱子外头捆了条绳子，是用来固定箱盖的。&ot;

&ot;那个箱子放在哪里?&ot;

&ot;先生，在船尾的帆脚索上。&ot;

&ot;你最后一次看到船时，距离它有多远?&ot;

&ot;大约半英里。&ot;

&ot;半英里！&ot;船长吼道，&ot;你怎么可能在半英里之外看清楚箱子的模样呢?&ot;

那名男子涨红了脸，以既生气又怀疑的表情看着桑代克，不悦地回答:&ot;先生，我是用望远镜看的。&ot;

&ot;我懂了，&ot;格伦帕斯船长说，&ot;嗯，这就对了。我们会安排你在审讯时出庭。告诉史密斯，我要见他。&ot;

问话结束之后，桑代克和我将椅子移到窗户旁边，窗户朝东、面向大悔。然而，桑代克关注的并不是外头的海，面或海上过往的船只，而是窗户旁边墙壁上的烟斗架。那一排烟斗架上有五只烟斗，桑代克一进门就注意到这个架子。此时，我发现当我们谈话时，桑代克不时带着一种怀疑的表情，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个架子。

当船长问完话之后，桑代克对史密斯说：&ot;你们大伙好像都是老烟枪?&ot;

&ot;没错，先生，我们的确喜欢抽上几口，&ot;史密斯回答，&ot;你知道的，先生，海上的日子很孤单，而烟草在这儿又很便宜。&ot;

&ot;怎么说呢?&ot;桑代克问。

&ot;因为有人会弄来给我们。那些从外国来的船只，特别是荷兰人的船只经过时，经常会扔几个烟草块给我们。而且，你知道，因为我们人不在岸上，所以不用付税金。&ot;

&ot;所以你们不常到店里去买烟草了?难道你们不会去买一些切好的烟丝吗?&ot;

&ot;不，先生，我们不常去烟草店。如果非得去烟草店买东西的话，也不会买那些切好的烟丝，因为烟丝在这里不能久存。在这里呢，吃的是硬饼干，抽的自然也是硬烟草了。&ot;

&ot;我看你们还弄了一个烟斗架，相当时髦嘛！&ot;

&ot;是啊!那是我空闲的时候做的。&ot;史密斯说，&ot;这样可以让地方整洁一点，也更像在船上，总比到处乱放像样些。&ot;

桑代克指着架子尾端一只长了绿色霉菌的烟斗说，&ot;好像有人忘了他的烟斗。&ot;

&ot;是的，那是我的伙伴帕森斯的。一定是他在约莫一个月前留下来的。在这么潮湿的天气里，烟斗的确会发霉。&ot;

桑代克问，&ot;如果烟斗搁着不碰，大概隔多久就会长霉呢?&ot;

史密斯说&ot;这得视天气而定。如果天气既暖和卫潮湿的话，那么大约一星期就会长霉。比方，这只巴内特一一你知道吧，那个摔断腿的人一一没带走的烟斗已经开始长了点霉，而且，在他走之前必定有一两天都没用它。&ot;

&ot;其他的烟斗都是你的吗？&ot;

&ot;不，先生。这边这只是我的，最旁边那支是杰弗里斯的，我想中间那只烟斗也是他的吧，不过我并不确定。&ot;

此时，船长缓步走过来，说道，&ot;医师，你还真是迷上了烟斗啊?你似乎对烟斗做了一番特别研究。&ot;

史密斯走开后，桑代克答道，&ot;要研究人类就得研究‘人&039;，而所谓‘人&039;就包括那些可以表达个性的东西。比如，烟斗就是一种非常个人的东西。你注意看，架子上的那排烟斗，每一只的形状都各不相同，它们各自的模样就反映出烟斗主人的特征。你看，架上末端的那只杰弗里斯的烟斗，烟嘴部分几平被咬穿了，火嘴被刮刀刮得伤痕累累，火嘴内缘和烟斗柄也受损了。整只烟斗告诉我们，它的主人咬得很用力，而且并未好好爱护它。他抽烟斗时，边咬烟嘴，还很用力地刮火嘴，而且清烟灰时也敲得太用力。这只烟斗的主人和烟斗完全相符:他孔武有力，下额方正。而且我敢说，有时还颇为粗暴。&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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