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其他三州当然都在庆州埋有眼线,所以虽然林家没有大肆宣扬庆州已经易主,这都在三大军阀眼睛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林菀也不傻,为了防止被针对,必须先联合至少一个军阀,再徐徐图之,各个击破。
她找何以年询问意见,何以年摸摸下巴,把手按在合州的地盘上,若有所思:“这个云沧海,我之前接触过。他对于一统天下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是为了护住合州百姓才做了合州的掌权人。之前他也有提醒过我汪如风的事情,心地不坏。或许我们可以先找他谈谈合作。”
找人的过程异常顺利。不,几乎没有找,是云沧海自己送上门的。
就在商量结束的第二天,一个陌生男子敲响了林公馆的大门,林菀坐在客厅里接待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据我所知,合州离我林公馆并不近吧?云先生是怎么突然想要拜访我林公馆了?”林菀笑着,尽管心中惊疑无比,面上也还是滴水不漏。
如果是这位先生早有打算,那可真的就是神机妙算了。
“莫非林小姐不知,云寨主就是我的亲侄儿?”男人反问了一句,将袖口折了折。
云寨主就是他们打劫的第一个寨子的寨主的名字。
林菀笑容僵了僵,大意了,这可真是没想到啊。
“竟然那么早吗?”林菀不打算掩饰,反而坦荡承认,“那先生此次前来,莫非有要事相商?”
“不错。林小姐,这次前来,我是寻求合作的。”云沧海欣赏她的坦诚,也不说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我知道林小姐的野心,也欣赏林小姐的能力,合州的兵力,我可以调拨一半出来供阁下派遣,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先生但说无妨!”林菀有些激动,但还是冷静下来,等着对方提条件。
“活捉虎儒恩。”云沧海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可是想也知道,二人之间一定有一段恩怨情仇。
这林菀也不方便打听,只是听他开出这个条件不免也有些好奇:“恕我冒昧,合州兵力充足,民心归一,攻打政府军完全不在话下,如有恩怨,您自己前去手刃仇人不是更好?”
“我当然想。”云沧海冷笑一声,“那个狗东西,许是害过的人多了,常年窝在政府军驻地闭门不出,就算是要出门,总是要带着一队士兵,我身在合州,百姓吃喝都需要我操心,行动不便,一击不成恐怕打草惊蛇,不然这个畜生何以活到现在!”
面前的云沧海提起虎儒恩的时候,激动得牙齿都在不停打颤,眼中流露出的恨意宛若实质。
林菀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你的痛苦,事实上,我也是被圈禁在政府军里为他们卖命了一年有余,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只是你也知道,虎儒恩很难近身,要想活捉他,我需要得到您的更多情报。”
......
一番交谈过后,天色渐晚。
林菀有心留他吃饭,笑着便道:“先生今日提携良多,时间也不早了,先生用了饭之后先在林公馆休息一晚。这乱世,晚上出门多有不便,还望先生看我一片心意,不要辜负了才好。”
云沧海交谈之中便对林菀心生好意,见她是诚心邀请,话也说到了这个份上,只是犹豫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晚饭桌上。
气氛有些诡异。
并不是何以年和云沧海。云沧海按年纪都能算得上是何以年的爹了,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这里针对的是林母和云沧海。
林母只是坐在位置上,优雅地用饭,反倒是云沧海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像是看到了熟人,但是不敢相认。
林菀只好从中调和,很上道的发问道:“先生与家母可曾有什么渊源?”
云沧海摇摇头,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十几年前,你是不是去过合州文雅巷?”
林母淡定地擦了擦嘴:“那又如何?”
云沧海猛地站起来,激动中难掩失落:“那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林母还是那个态度,淡淡的,不骄不躁,反而衬的云沧海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
“秀雅,我找你了很多年,没想到......没想到......”云沧海喊出了林母的闺名,眼神复杂。
随即又转头看向一头雾水的林菀:“这......这难道是我们的女儿吗?”
猝不及防,吃瓜吃到了自己的身世。
林菀:唉,不是,等等,这剧情走向,不是简单的吃个晚饭吗,怎么就成了小蝌蚪找爸爸了?
见林母没有否认,云沧海激动得落下泪来:“原来如此,我也是有妻女的人了......”
林母这次倒是出声了,神情讥讽:“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她跟我姓,不是你们云家的孙女,你一来就要坐享其成,真是和你的那个妈一样。”
云沧海既内疚又羞愧:“秀雅,我妈她......几年前已经走了,我们能不能......”
“能不能?当初你妈也问我能不能滚出云家,现在我滚出来了,你倒要三请四催了!”林母看起来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极力在女儿面前保持体面。
林菀已经意料到这是一场十几年前的恩怨,见势不对,看云沧海还要说话,声音客气又疏离:“先生,晚饭已经用过了,该洗漱了。明早林公馆的人会护送您安全回到合州。”
林菀不想掺和,但是也决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受委屈。
云沧海听到林菀的话,神情复杂:“菀菀,你合该叫我一声爸爸的。”
“这还要看我母亲的意思。”林菀很冷静,“我之后也会是林家下一任的掌权人,我们的合作照旧,如果您临时反悔,我们也会放你走,不会多加为难。”
云沧海有点心酸,更多的是欣慰。
自己的女儿长得很好,妻子也过得不错,他应该开心的。只是当初为了摆脱母亲的控制,汲汲营营十几年,就是为了站在权力的巅峰,找到妻子,给她更好的生活。现在看来,她远比自己想象当中过得更好。
“我只是一时有些激动罢了。合作照旧,我先回去睡了。”男人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来时挺拔的脊梁此时看去竟然有些微驼。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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