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撼人心魄的隆隆鼓声,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文武众将皆穿戴整齐,来到大堂。
只见大堂两侧,亲兵卫队刀枪林立,桓温身后的黄铜节钺闪着熠熠光芒,整个大堂一片肃杀气氛。
众人齐声道:“参见安西将军!”
“免礼!”桓温威严地道。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桓温肃穆的脸上,紫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桓温简明扼要地朗声道:“本将军决定,今天下午即可起兵五万,伐蜀灭汉!”
大堂中众人愣了片刻,遂异口同声道:“遵命!誓灭成汉!”
桓温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道:“范长史!”
“卑职在!”
“命你镇守荆州,即日起,代本将军署理六州军政事务,做好伐蜀大军后援!”
“卑职遵命!”
“折冲将军、虎威将军!”
袁真、祝逐出列躬身拱手道:“末将在!”
“令你二人统兵五千,做伐蜀先锋,速去整顿兵马粮草,安排战船!”
“末将遵命!”二人昂首挺胸,转身向外走去。
“牙门将毛穆之!”
“末将在,命你统兵精锐两千带领段一、段寸等七名偏将,做快速反应机动部队,来往于前中后三军,做好侧翼防守和正面进攻协助!”
“末将遵命!”毛穆之也是一脸兴奋,领命而去。
“征虏将军!”
“末将在!”周抚闪身出列,这也是庾翼旧将,昔日在黄鹤楼不知深浅,被陈列羞辱了一番。
但他仍不失为东晋的一名悍将,被桓温特别留下任用。
“命你率两千人殿后,保护大军后方!”
“末将遵命!”
“袁乔、孙盛、周楚(周抚之子)、司马无忌、司马勋、朱焘随中军参赞军务!大家即可下去准备,四个时辰后的申时,江边点兵,出发!”
“末将遵命!”
连陈列老丈人也随军出发了,桓温这次伐蜀志在必得,此刻他想起在邾城外大营中,和陈列一起醉酒后,互相搂着脖子,一起喊的诗,不由得意气风发!
禁不住伸开双臂扬天长啸: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长江江面上,大大小小上千艘晋制大小舰船,塞满江面。
桓温五万大军日夜兼程,换班划桨,但逆流而上,成效甚微。
一月后,大军进入白帝城江面,驶入了三峡。
虽值寒冬,三峡两侧落叶败尽的丛林中仍是猿声啼不住,当桓温大军停靠岸边歇息时,偏将段心在岸边丛林中逮到一只刚出生的小猿猴,从北地鲜卑来的段心第一次见觉得好玩,就带在了身上。
大家在枯燥乏味的行军途中,增添一些乐趣,笑哈哈的逗着小猿猴玩。在众人哄笑玩闹中,听见一侧悬崖峭壁上有猿猴在呼应,起初大家不在意,但随着啼叫声一直不断,众人才感觉到不对头,因为小猿猴叫一声,岸上也叫一声,互相呼应。
段心等人走向船舷望去,远见一大猿一直跟随着船队一路狂奔哀嚎。
手下士兵提醒段心,这是母猿在呼唤小猿猴。段心心想应该把它放回去,船队浩浩荡荡,前后都是船,不能私自停下,又不能将小猿猴扔进江里,就被大水冲走了。
段心等人心中后悔,也无计可施,只想到再向前走走,母猿就不会再跟着了。
然而,到了一处悬崖拐弯处,江面不是很湍急时,船队速度放缓。
只听悬崖上母猿一声长啸居然从几十丈上跳了下来!而且跳的很准,正好跌落在段心所在的船上,七窍流血,挣扎了几下就断气了。
段心心中难过,自责都是自己图一时好玩,害死了这个伟大的母猿。
这时有个士兵指向母猿道:“将军快看,它还在动呢。”
段心上前一看,见母猿肚子还在抖动,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母猿一定是怀孕在身,肚子里还有个小猿猴,遂拔出邾城短韧刀抛开了母猿肚子里,大家围拢定睛一看,母猿肚子里的肠子都成了十数节!
众人再次哑然,心中不免难过,这是母猿心中悲痛到了极致,虽然死了,肝肠还在剧烈颤动导致。
于是一句著名的成语“肝肠寸断”就此诞生……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桓温的耳里,桓温不由勃然大怒。要知道古人征战都迷信,都讲究个祥兆,而这件令猿猴母子断绝的惨景,明明就是凶兆嘛。
遂命人把抓小猿猴的人押过来,一看,是段心……
只得命人打了二十军棍,以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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