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涕泪横流,紧紧抱住茜茜久不能平静。这是她翘首期盼,却又从不敢指望的。
她总是不敢回想那个晚上,只是简单的一个无意间,他们就天各一方了。苏格兰的天再美,也难以换得一张由心的笑脸。
“茜茜……你看看你……”
“香姐……你看看你……”茜茜包住香姐的手,细细抚摸一道细纹,轻轻喃呢,“你怎么会老呢?”
香姐的泪涌止都止不住,从生下来就在她怀里扑腾的那个孩子,如今能看上一眼,竟是那么艰难了。
“你都这么大了,我怎么能不老?”
“可是,我怎么都不在你身边,让你再看着我长大,让我陪着你变老。”
迷顿的茜茜,在骤然看清香姐痛苦的掩面时,才惊觉,定是她大脑停工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茜茜……都是我的错……”
说什么才能安慰呢,茜茜苦笑着,她是鬼使神差的才会去戳香姐最痛的一处,她不是不懂她的自责,可是,这又怎么能说是她的错?
“香姐,”茜茜拥住她,“如果不是你,我们不知道会错成什么样子,那才是最恐怖的,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我现在宁愿没有……”
“香姐……我们……只是暂时把开心的日子丢了,那只是因为我们需要时间,可是,我会回来的,我们都会回家的,回家……”
连茜茜都没法再骗自己,回家?那会是多么的漫长,她无法想象。
“你现在都学会唬我了,你怎么回家?”
“我会的,再过些日子,等我放下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见老太太……”
恐惧一下子就攫住了茜茜,她猛摇着头,挣脱被香姐拖住向前的手,“我不去我不去!”
香姐黯然的低了头,她当然知道的,“不能告诉她你来了对吗?”
茜茜红着眼,咽下哽塞,“她会伤心的。”
“我不会说的,你连见都不敢见她,她该有多难过。”
“关奶奶什么事呢……跟她都没有关系……”
茜茜忽的蹲在地上抹眼泪,哭得无声。
香姐的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这种伤感,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香姐,奶奶好么?”
茜茜总算拾起坚强的面孔,擦着泪从地上站起来。
“你是说身体还是什么。”
“身体,那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们都一样。”
“老太太身体还行,你放心好了。她总说,必须好好的,她还要等着你回家呢。”
“奶奶……”
没有办法,可能眼睛里那个水闸坏了,茜茜拼命的仰头也不管用。
“茜茜,你竟然会来。”
“就是……忽然受不了了。”
香姐拉起茜茜,牢牢裹住她的手,哪怕只能给她微不足道的力量。
“我们的茜茜长大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放心吧香姐,我就看他一眼就走,真的,就只见一面,我明天的机票。”
“明天?”
香姐像是想到什么,微微愣了愣,却只是再握了一下茜茜的手,“他进林子打猎了。”
“他会不会不想见我。”
“你都已经来了,还怕什么?可是林子那么大……”
“我能找到他的。我们有心灵感应,你信不信?”
“我怎么会不信呢……”
在香姐深长的凝视和深远的感慨中,茜茜受不住的别开头去,她已经不想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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