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果然一脸问号:她们在说什么啊?好像每个字自己都懂,但是联系到一起就听不懂了。
娇杏见男童这样的反应便放心了,继续道:“你若是一心想成龙,那可要知道龙族的规矩。你若是做的恶事多了,成龙就多了许多步骤,要知道龙族之间也是有等级歧视的。”说罢便将龙族之间的等级歧视说了出来,“你也别嫌那些歧视烦,做了恶事多了确实该受人鄙视。”
水三娘听说不用压抑自己,看着娇杏的眼神便大胆多了,但是见娇杏冷冷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忽然没有了那些有的没的心思,连那一点点狗胆都怂了,又开始规规矩矩地请教起问题来。再喝一口娇杏泡的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那些焦躁的心思也抛至九霄云外,开始认认真真听娇杏讲道起来。
男童也一脸崇拜地看着娇杏:我师父就是这么厉害!
娇杏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讲了三天的道,水三娘就有顿悟的迹象,而男童估计是刚刚入门的原因,领悟起来一开始慢了些,但是他是真的聪慧,第三天也悟了。
娇杏啧啧称叹,为两人护法。
又过了三日,水三娘率先从悟道的状态中醒悟过来,见男童还在领悟中,便无声地起来,冲娇杏行了个大礼。娇杏冲她挥挥手,示意她没事就可以走了,不必打扰他。
水三娘再次拜过娇杏,然后转身离去。
男童从顿悟的状态中出来后,明显感觉自己的修为比以前多了很多,他不由惊喜道:“师父!你看我!”说着他一转身,变成了他原来的模样,但是比之前高了半个手掌。
娇杏含笑道:“不错。不过不要得意,你现在修行好浅,一朝顿悟获得的效果很明显。等你以后修为深了,顿悟的效果便没有那么好了。”再算算日子,自己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去教叶希新东西了,又说道:“先前我说要开坛讲法,待讲完法后,我打算离开崂山一段时间。你是跟着我呢,还是在这里和这些竹精一起修行?”
男童犹豫了一下,又想到了水三娘那最初的可怖模样,弱弱地问道:“我们还回来么?”
“怎么这么问?”
“这里的竹精和我原先的竹精是一起的,现在竹精便成了我,那他们自然是我的兄弟姐妹了。我不能抛下他们。”
娇杏揉揉男童的脑袋:“以后肯定要回来的。”这里有她布下的道种,她还想知道自己的教义结果会怎样呢。不过这孩子也太乖了吧?娇杏真的有种捡到宝了的感觉,又不知是庆幸还是感叹地想道:他爹眼瞎。
十五的法会一讲便是十天。法会很成功。用水三娘的话来说便是,整个崂山的妖精都来了。一方面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龙师什么模样,一方面想见识见识什么是开坛说法。
其实有很多妖精都是凭着本能修炼,迷迷糊糊地便成精了。没人指导,只好自己摸索着来,走了弯路或者绝路都不知道。年纪大的妖怪便意识到了这样闭门苦修的坏处,但是没办法,他们又不认识什么神仙。那些地仙又不会随便搭理人,自己又攀不上高枝儿。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高人愿意讲道,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而且有的妖精朴素得很,在听完娇杏讲道后自觉受益良多,便纷纷献出自己觉得最宝贵的东西,比如香獐子最精华的香、葵花精的最好的几颗瓜子、蛇妖的最完整的蛇蜕、竹精的竹笋、狼妖的牙齿等等七七八八的东西。娇杏哭笑不得,她拿这些东西又没什么用。况且她一身本事,都是自己修炼成的,几乎不借外力,这些东西的用处不大。她本来想拒绝,但是这些东西吧,还真挺稀有,娇杏心想,现在自己用不上,万一以后徒弟需要炼制本命法宝了呢?还是先收下了吧。
娇杏笑纳了一堆东西,然后告诉他们,下回不收东西,直接检查他们的修行成果,又威胁道:要是有作奸犯科的,直接杀了。
娇杏带着男童来到叶希的草庐。男童走的太慢,娇杏是直接拎着他飞到草庐边上的。
已经十六的叶希在草庐兢兢业业地炮制药材,忽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一抬头便看到娇杏拎着男童,惊喜道:“老师!您终于来了!”又看到男童,讷讷道:“老师您动作真快,孩子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这么大了?”
娇杏黑线:“这是我徒儿。他说要自己起名字,所以现在还没有名字。”说着又向男童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叶希。他跟着我学医,不过没有正式拜师,你该叫他叶希哥哥。”
男童嘿嘿一笑:“他看上去比我大好多,我便叫他叶希叔叔。”这是对叶希之前冒失地猜测他身份有些不高兴了呢。
叶希挠挠头憨笑,“你师父是我老师,你是我老师的徒弟,按道理说,咱们是一辈,你叫我一声叔叔,是我占你便宜了。”
男童:……好像确实是这样。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娇杏,不过娇杏却没搭理他。
娇杏问道:“令堂安好?我留给你书籍你可有认真学习?”
叶希忙停下手中的活计,道:“只看完了其中的三本,请老师考校。”
娇杏出题考校叶希,叶希再提出疑问,二人一问一答,时间很快便到了晚膳时辰。叶夫人老早便看到娇杏,很自然地将消息告诉了还在朝堂处理事情的叶问,自己则去市集买菜去了。
娇杏只在草庐待了三日,便带着男童随处走走。她的方向是南山镇,正巧叶希也要去那边采药。忽然乌云密布,娇杏抬头看去,哟,龙王家的那三条龙出来施雨来了。
她正想打招呼,雨忽然间小了,然后骤然变成了冰雹。娇杏忙撑起护罩护着男童,再施法将龙儿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还想上前说道几句,看到龙儿化成人形在救人,想想,还是算了。人总要成长,龙儿总要为自己的冒失买单。
再看去,叶希果然忙着救人去了,然后结识了化为人形的龙儿,可是龙儿遇水变龙,她怕自己变成龙的样子吓着叶希,便悄悄地潜走了。
娇杏摸摸下巴,这样也行?缘分,果然妙不可言。
男童也学着娇杏的模样,左手抱胸,右手手肘抵在左手上面,右手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
娇杏猛然回神就看到男童这个模样,不由好奇问道:“你这模样,想什么呢。”
男童故作叹道:“众人皆说清醒好,唯我喜陶醉。师父,以后我就叫陶醉吧。”
娇杏赏了男童一个暴栗:“哪里来的这些感叹?我可没教你这些。”
男童,不,陶醉道:“你看看,咱们一路上走了不少地方,总说清醒好,再看叶希哥哥,他一遇到那条青龙就醉了。可见陶醉没有什么不好的。是吧,师父?”
这讨赏的表情里带着些打趣,娇杏磨了磨后牙槽,道:“那条青龙,也是我的学生。”
陶醉哑然,忽然觉得大事不妙,自己刚刚是打趣了师父两个学生吧?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想溜走,却被娇杏一把抓住脖子提了起来,陶醉谄媚笑道:“嘿嘿,师父,我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娇杏嗤笑道:“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你要知道,为师我,不喜欢喜好卖弄的人。”
陶醉有些委屈:“知道了,师父。”
娇杏轻轻将陶醉放了下来,陶醉揉揉脖子,问道:“师父,你到底有几个学生啊?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徒儿……”怎么感觉你比较疼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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