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喜上眉梢,开心地说:“落落,我安禄山一生女人无数,可都是我抢来的,或者贪图荣华富贵才委身于我,只有你对我一见钟情,真心爱朕,
真是自古美人爱英雄啊,朕定会让我的王贵妃宠冠后宫。”
王落落婀娜走上前,依偎在安禄山怀里,娇滴滴地说:“陛下,我要你像大唐皇帝宠爱杨贵妃一样宠爱我,这个胡瑞贞,她对皇上有异心,臣妾帮你慢慢调理,等调教好了,再让她侍奉皇上。”
安禄山正要开怀大笑,见王落落酸酸的样子,忽而想到王落落会吃醋,又正迷恋王落落,鹰手拍着胸脯说:“贵妃,朕有你足矣,有了你,天下美人都没颜色,我安禄山这辈子只宠爱你一个了”。王落落媚笑着拧了下安禄山肥厚的耳朵,莺莺而语:“臣妾才不是那般小气之人。”
真娘心中一凛,不知道王落落又要唱哪出戏?想到王落落曾是秦淮歌妓。也许她现在把安禄山的宫殿当做那声色犬马的场所了,真娘凭直觉意识到王落落不是单纯地为了拯救自己免于受辱才百般讨好安禄山,看着王落落风情万种,真娘想到貂蝉、西施这些古代心怀大义的美人,不禁心中起敬。
安禄山喜得王落落,翌日,一场豪华的大型演出在安禄山的皇宫隆重举行。
一群长安来的美女在跳霓裳羽衣舞,王落落领舞,婀娜多姿窈窕身,丰腴丽质的美人脸,宛若九天仙女下凡。严庄一脸奸相,见安禄山欢喜得手舞足蹈,奉承道:“皇上,您的王贵妃,那舞姿真是妙若春风啊!”舞池中,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整个宫殿磬箫筝笛递相搀,击擫弹吹声逦迤。
安禄山正在兴致勃勃地欣赏以前只有李隆基的皇宫才有的大型霓裳羽衣舞
忽然探马来报:“皇上,大唐太子李亨率军渡过渭河,已在灵武登基称帝,改年号为至德,尊李隆基为太上皇,赦免天下。”
美妙的乐曲戛然变得不和谐起来,只见乐队中一个年轻气盛的乐师,闻听新皇登基,忽然霍地一下站起,将手中的琵琶举起,奋力摔在地上,琵琶咣当一声被砸得粉碎,乐师仰面大笑:“大唐新皇登基,我们是大明宫的梨园弟子,是大唐的皇家乐队,何苦要在这里对猪弹琴,侍奉这大唐的罪人、乱臣贼子安禄山!”见状,其他的乐师也相继停下手中的乐器,安禄山闻言大怒,暴跳如雷地喝道:“乱着何人?”
李猪儿小心翼翼地说:“他叫雷海清,大唐皇帝和杨贵妃的御用乐师。”雷海清指着安禄山痛骂:“安禄山,逆贼,圣上如何恩宠你,你却恩将仇报,乱我大唐,戕害百姓,你这个千古罪人,不得善终。”
安禄山恼羞成怒,暴怒地如一头老豹子,肥厚的手掌一挥:“拉出去,剁成肉块!”
几个士兵围拢过来,拉着骂骂咧咧的雷海清就走,真娘从观众席上站起来,心如刀绞,目送着这位令人尊敬的乐师,心里暗暗敬佩这位忠义的乐师,同时,
心下也全然明白,如今身陷贼巢,要设法和安禄山周旋,既要保持大唐人的风骨气节,又要自我克制保存实力,留得青山在,才能赢得未来。”
王落落果然获得了安禄山的专宠,连安禄山以前的宠妾,现在贵为“皇后”的段氏,都渐渐地看王落落的眼色行事了。王落落将真娘和小惠安排作侍女,平日在“御膳房”打下手。这是唯一能保护真娘的方式了,没想到安禄山居然应允了。
安禄山的寝宫,金璧辉煌,香薰袅袅,烛光摇曳中,李猪儿耷拉着脑袋
拱手站立。富丽堂皇的卧榻边,安禄山色迷迷地打量着王落落,王落落风情一笑,柔声赞道:“陛下,我在长安时,听到人们都说你乃一代枭雄,想不到你这么仁义,这么豁达,有你这么好的皇帝,咱们大燕国何愁不四海升平?”
安禄山美地嘿嘿笑道:“那胡瑞贞既然是贵妃的结拜姐妹,也就是朕的小姨子,朕念她年幼无知,又是如此刚烈,就按贵妃的安排吧,等她在御膳房吃够了苦头,自然就想得开了。”
王落落跪谢道:“谢陛下!”
安禄山一把拉起王落落,搂在怀里道:“爱妃,我安禄山背弃大唐皇帝,也是被那杨国忠逼迫,万不得已而为之,我平生最憎恨背叛主人的人,潼关一战,哥舒翰被俘,那老小子以前骄横不可一世,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谁知来到朕的金銮殿上,看我身穿龙袍,威风凛凛,高高坐在龙椅上,竟然给我下跪臣服,哈哈哈”。
安禄山笑得一身肥肉乱颤,唾沫星子乱飞,王落落勉强压住内心的恶心,撒娇地问:“陛下是不是将那投降的哥舒翰杀了?”
安禄山笑道:“杀了他,倒是便宜这只老狐狸,我把他关进了地牢,
我要让他看到我安禄山怎么做大燕国的皇上,怎么和我的美人享受荣华。”
王落落感慨地说:“以前大唐的老皇上,封了你东平郡王,接着又封哥舒翰为西平郡王,这不是故意跟你难堪吗?这下好了,这个西平郡王成了您笼中的鸟儿。”
安禄山哼哼着笑了一会,叫道:“李猪儿,去,给贵妃拿酒来,我听说那杨玉环醉酒跳舞最撩人,落落醉酒跳舞比比杨贵妃。”
李猪儿忙去拿酒,倒满了一金樽,王落落一饮而尽,霎时桃腮晕红,穿上霓裳羽衣,飘然旋转若飞雪轻盈,风袖低昂若有情,嫣然一笑百媚生。安禄山忽觉王落落变成了杨玉环,眯着眼正欣赏着,忽觉那杨玉环宛若雾中花,瑶池仙,朦胧模糊,倏地又不见了。安禄山大叫,“落落,落落,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
王落落曼妙地旋转到安禄山身边,安禄山又看到雾中花般的杨贵妃,
忽然安禄山惊恐地说:“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落落你在哪?”
王落落将纤纤玉手递给安禄山,柔声问:“陛下,你怎么了?”
安禄山惊慌失措地问:“李猪儿呢?”
李猪儿战战兢兢地走向前,安禄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似笑非笑的李猪儿,安禄山大怒,随手举起身边的鞭子往李猪儿身上一下子抽去,
骂道:“你这黑猪,鬼鬼祟祟的,想要算计我!”
李猪儿双腿一软跪地,安禄山扬起马鞭一下一下猛抽过去,李猪儿鬼哭狼嚎地求饶。安禄山打了一通李猪儿,消了气,王落落扶着气喘吁吁的安禄山去床上休息。
次日一早,王落落来到真娘居住的地方,提到了哥舒翰,王落落冷笑道:“我以为哥舒翰乃盖世英雄,想不到竟然投降了安禄山,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隆基昏庸无道,用人不察,这都是他的报应。”真娘了解王落落痛恨李隆基,默然不语。听王落落说被俘的哥舒翰就在冷宫附近的地牢里,王落落走后,真娘让小惠去打探关押哥舒翰的地牢。
哥舒翰曾经是真娘一直崇拜的大英雄,不解他一世豪杰,为何晚节不保,
背叛大唐。尽管他背叛了大唐,毕竟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如今又身陷囹圄,实在可怜。等小惠回来,真娘和小惠在膳食房准备了一大碗饺子,放在一个竹筐里,用布盖好,然后端着竹筐来到地牢门口,守卫地牢的士兵用长枪杆子推搡着真娘和小惠,不耐烦地说:“去,去,滚远点”。
真娘从兜里取出几两银子,递给守门的两个士兵。士兵见银子眉开眼笑,放真娘和小惠进去。一个士兵引领真娘和小惠走进阴森潮湿的地牢,找到关押着的哥舒翰,只见哥舒翰衣衫褴褛,瘦得枯瘦如柴,病虎一般卧在稻草堆里,白发苍苍,眼睛干涩,一脸的皱纹若沟壑般纵横。
真娘心酸地喊道:“哥舒翰元帅,哥舒翰元帅”。
哥舒翰努力半睁眼,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何人?”
真娘道:“我叫真娘,从长安来的”。
小惠将一碗饺子递了过去,饥肠辘辘的哥舒翰不再答话,一把夺过饺子,用漆黑的大手抓着饺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看起来好久没有吃饭了,一下子吃得太急,噎得咳嗽起来,真娘赶忙递给他一个水壶,关切地说:“喝口水,慢着吃,我这里还有包点心,你收好,留着慢慢吃。”
哥舒翰接过水壶,如干渴的骆驼一下子饮了半壶水,又接过点心,小心翼翼地藏在稻草堆里,见昔日叱咤风云的大英雄竟然落得这么凄惨,真娘轻轻叹了口气,泪水若断线的珠儿般落了下来。
哥舒翰吃完饺子,用粗黑的大手抹抹嘴,老眼昏花的眼睛打量着真娘,
温和地问:“姑娘,你是安禄山的叛军从长安抓来的吧?”
真娘点点头,哀伤地说:“长安城里几百个没来得及逃的女孩子都被安禄山的叛兵抓起来,押送到了洛阳。”
哥舒翰惋惜地道:“老夫当初若是违背圣旨,坚守潼关,斩杀了那传旨的边令诚,等郭子仪、李光弼大军端了安禄山的老巢范阳,我再去皇上面前负荆请罪,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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