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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筱可低着头，坐在了漓水身旁，双手绞着衣袖，“师父，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就像是等待判刑一样，心里很紧张，很忐忑。漓水眸中划过一抹复杂，“妖界的国师，取了白菡的情根，她不爱我了。”漓水温润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透着淡淡的哀伤。柴筱可一下抬头，愣愣的看着漓水，才瞧见漓水脸上的巴掌印，眸子闪了闪，“师父不是去阻止她了吗？”“嗯，一开始阻止了，后来顺着她了，她爱我爱得很痛苦，看着她痛苦，我舍不得了。”柴筱可咬唇，一滴泪不期然从眼角滑落，心感到刺痛。漓水眼底流露出歉意，心中压抑，“小可，师父没办法骗你……”“我宁可你骗我！”柴筱可声音哽咽，含泪的眸子看着漓水，“你为什么不骗我？你为什么不说舍不得我难过？为什么不说喜欢我？哪怕是假的，我也相信。”正文命中注定漓水抿唇，心中歉疚，“小可，师父很抱歉，师父也不想让你难过，但是没办法骗自己。”“你从十岁就来到我身边，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自然也舍不得你难过，但是跟对白菡不一样。”“恢复记忆以后，我曾一度很迷茫，弄不清楚我爱的是谁，拨开迷雾，终究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现在的我，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给不了你幸福。”柴筱可的眼泪颗颗滚落。“小可，别哭，为我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的。”柴筱可抬手抹去眼泪，哽咽道，“师父要抛下我，去找白菡吗？”“不会。”漓水轻轻摇头，神色复杂，“小可，师父是注定给不了你幸福了，就算守着你一世，也给不了你爱情。”“师父的生命漫长，百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对你来说，却是一生，没有爱的一生，对你不公平，也是遗憾。”“所以……”漓水从怀中掏出漓水镜，指尖轻抚着镜面，“你接触的男子，除了我，根本就没有别人，你应该去看看这个世界，会发现，比我好的男子，很多。”“可我也知道，让你离开，你会觉得我在赶你走。”“所以漓水镜借给你三个月，让你看看这个世界，了解这个形形色色的世界。”“以后，我陪着你，一起寻找你的幸福。”柴筱可咬唇，心里抵触，“你还是要抛下我……”“小可，如果当初睿儿的娘接受我，那我就会跟她一生一世，我不会遇见你，也不会记得白菡。”“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注定生命中，有无数个擦肩而过，一切重新回到原点，而原点，却是曾经爱的终点。”“人都有前世今生，谁能保证生生世世只爱一人呢？”“你也有你的前世，你前世的爱人，一定不是我，所以今生，能够陪你走过一生的人，未必就是我。”“爱本身就是很玄的东西，若没有遇见白菡，我难道就不会爱上别人吗？”“芸芸众生，谁规定谁一定是谁的良配？一切不过就是缘。”“我才知道，我和白菡之间的相遇，矛盾，最后的分离，都是有人刻意操纵的，这是某些人的私心，却也成就了我和白菡之间的缘分。”“所以，很多东西，不会那么绝对，命运总会给予适当的安排。”“在那个安排到来之前，我会陪着你一起等待。”“我没有抛下你，你是我的徒弟，是我的亲人，我无法割舍，也不能割舍。”“我不想你难过，可我没有办法，我一直都很糊涂，不够果决，所以现在，只能跟你直说。”柴筱可低着头，不说话。漓水将漓水镜递给她，“镜子借给你，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世界很大，比你想象的有趣。”柴筱可犹豫着，接过了漓水镜，“你给我，我也不会用。”漓水笑笑，“我说了，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一想就好了。”“真的？”柴筱可好奇。“真的！”正文师父应该去找她柴筱可想了想，目光看着漓水镜，“我想知道白菡在做什么。”镜面中，出现了正盘膝坐地，闭目修炼的白菡，她浑身笼罩着淡淡的红色光晕。漓水眸色暗了暗，心情复杂，面对白菡，他总是忍不住自责，心中歉疚。“师父心中，白菡是个什么样的人？”柴筱可小声问道。“她……”漓水笑笑，“她是个很热情的女子，有些小霸道，但是很可爱。”柴筱可咬唇，“师父既然觉得她这么好，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面对这样的提问，漓水已经释然很多了，温和的笑笑。“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有的时候，吵架了，就不记得对方的好了，感情逐渐在争吵中破裂。”“很多事情，不是想当然的，有时候觉得，应该无条件的去爱，去包容，可是要做到，很难，师父就没有做到。”柴筱可手指在镜面上轻轻抚过，心中复杂，“她好漂亮。”“小可也很漂亮的。”漓水笑着道。“不，我没有她漂亮，她看起来，很有魅力，不仅仅是外表，而是她这个人，只看一眼，就能记住。”“与她相比，我显得微不足道，太过平凡。”漓水眉头微蹙，“为何要与她比？她是她，你是你，各有各的优秀，无须比较。”“师父，你真的不去找她吗？爱她，却不跟她在一起，不觉得遗憾吗？”漓水瞧着镜中的白菡，眸光温柔，“遗憾会有……”“那师父就应该去找她。”漓水诧异的看向柴筱可，“你希望我去找她？”柴筱可咬唇，迟疑了一下，点头，“嗯，我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我，我从你这里，注定得不到幸福。”“你爱白菡，若不去找她，你也得不到幸福。”“与其我们都没有幸福，我宁可你去找她，获得属于你的幸福。”“我很羡慕白菡，也嫉妒她，可是……也可怜她，她的死师父有很大的责任，你伤了她，应该加倍的对她好才行。”“小可……”漓水神色复杂，心里不是滋味。柴筱可眸中有了泪花，忙抬手擦掉，“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没有白菡就好了，要是她永远活不过来就好了，我也会有很坏的想法……”“我害怕失去，可不是我的，我抓住也没用。”“当初若非师父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情，能做的，只是放手。”柴筱可声音哽咽，忽然扑进漓水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师父……呜呜……”漓水心中压抑，手轻轻拍着柴筱可的背，如同十年前，他从雪地里捡了她，在最初那几天，在每个她受惊吓的夜里，静静地安抚着她。柴筱可哭了很久，然后离开了漓水的怀抱，抬手抹掉眼泪，红肿的眼睛看着漓水，哽咽道，“师父说的，要守着我，陪着我寻找幸福，不许食言。”“嗯。”漓水微微点头，大掌揉着柴筱可的脑袋，“师父不会食言的，我们小可，一定会获得幸福的。”正文没有蜕变成妖神入夜，漓水躺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书本，目光透过窗户，看向漆黑的夜空，静静地走神。柴筱可透过漓水镜，注视着他，有些心疼，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师父这么孤独，好像任何人都走不进他的世界，孤零零的。她不想放弃，一点都不想，可是没有办法，她不想他太为难。柴筱可盯着漓水看了许久，深深呼出一口气，目光打量着眼前小小的镜子，真的什么都能看到？她现在不想找幸福，但是真的好奇，她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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